第二天,王府中照例召开了“总结会议”,事前商量安排,事后总结,这是在小岭村教导睿儿和小厮时,众人就在清露的影响下养成的习惯。
府中的官员、侍候的人包括小厮们都回来了,但是受雇于他们的镖师一个都没回来,护卫们也只回来了一半儿,这也是当初清露一下子雇用了那么多镖师的原因,除了开设粮铺时需要大量人手外,看管粮铺需要的人也不少,总不能全都交给临时雇用的伙计,售价得一直监控,那么多的存粮也实在是放心不下。
顾谢说,“秦家村也有不少民壮没来得及回家过年。”清露只放雇用来的镖师,还是不放心,必须放一些自己人,若是没有这些民壮,王府护卫们恐怕一个都回不来,还未必够用。
“哦,”清露淡淡点头,对寿公公说,“该给的赏钱一个都不能少,大过年的回不了家,这差事确实挺苦的。”
睿儿终于忍不住问,“姨母,咱们为啥要在每个粮铺中都存那么多的粮食啊?难道明年还会有灾?”若不是存粮太多,哪里需要这么多的人手和花销呢?
显然,这不是睿儿一个人的想法,大家都抬头看着清露。
清露很无辜地摊了摊手说,“谁知道呢?”秦怀恩怎么都说不清楚受灾的范围,她只好多处存粮了,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就是显得更加自然,“我是这么想的,今年受灾,不到明年秋收这粮价就必须一直控制着,存粮多点总归是有备无患吧?!小心无大错嘛!”
这借口虽然牵强了些,倒也说得过去,众人点了点头,这件事就算绕过去了,清露又问起了燕京附近庄子的修建情况。
寿公公说,“水渠什么的都修完了,来年春上就能用了。”这场灾害,也有个好处,就是使得想在燕京附近置办田产的人,提高警惕,这不,不光选庄子时用了心,庄子一到手,清露就命人先修建各种水里设施,这样,就算是明年再出现灾情,也不至于就绝产了。
“房子还有些没盖完,等来年农闲时,顶多再有两个月,就能全部完工了。”寿公公将他所负责的部分说得很详细。
清露有点忧郁,这说明,等到明年灾民们就没活儿干了啊!随后,她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哼哼,既然公叔瑾能“教导”睿儿一次,那么下一次也可以继续“教导”嘛,想光沾便宜不出力,那是不可以滴!
这次总结大会,还是开得很成功的,官员和管事们表现得都很不错,尤其是小厮们,真的是可圈可点,一点都没辜负清露和秦怀恩多年以来对他们的栽培。
私下里,清露则问睿儿,“信都看了吗?我昨天问你的问题,你想了吗?”
睿儿想得很认真,这趟办差,他增长了不少见识,便把离开清露这段日子的见闻和想法说了说。
“关于双岭村的信,我学会了宽容大度和善良……”睿儿说。
清露已摆了摆手,“这些你不用学,你原本在方面做的就不错,”她觉得都有点过头了,“再说别的!”
睿儿满是遗憾地说,“我很想家,我也想回去看看,可惜这次没功夫儿。”从懂事起就生活在东北的,可不仅仅是秦怀恩一个人。
清露站起身来,遥望着东北的方向,“睿儿,你父王常常教导你,公叔家的子孙该肩负起什么样的责任,你觉得你做得如何?”
睿儿实心实意地回答,“以往还没什么,这一次我觉得我做很不错,当然了,我实际上做得不多……”
清露打断了他,“但皇上和朝廷得到的却很多,所以你说得对,你做得很不错,可你有没有想过,对另外的一些人,”指了指那些的信件,“比如双岭村和秦家村的乡亲们,秦状元客栈的那些伙计们和在西北做生意的商人们,甚至露城的那些兵士们,你同样有责任。”
睿儿愣了愣,第一个动作就是看向秦怀恩,清露说,“你别看你师傅,你还没发现吗?你做的这些事和你师傅做的,是不同的,并不冲突,而是相互扶持?”
以往的这些事儿,其实是一直是清露在做,现在,清露想先把这一部分交给睿儿,但在这其中,睿儿一定要分清楚,朝廷的利益和自身的利益,清露可不想自己和秦怀恩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白白便宜了朝廷。
睿儿犹如醍醐灌顶,猛然间感觉到了什么,他一下子就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身体挺得笔直,脸上的神情,凝重中带着点兴奋了,“我明白了,姨母,我会努力建功立业的,不仅为了报效朝廷,还要保护我们的亲人、朋友和父老乡亲,这也是我的责任!”
“很好!”清露大喜,“睿儿你能想到这些就太好了。”干活没关系,只要工钱合理就能合作愉快,而这些人除了是睿儿的责任外,还是睿儿的助力,也可以叫势力,总有那么一天,不管睿儿在争储当中选择了谁,或者干脆不选,都没人能动得了他!
清露拍了拍睿儿的肩膀说,“现在你还小,所以无论事情完成得如何,都要沉稳,未虑胜先屡败,不骄不躁,不冒进,不好大喜功,步步稳妥,就算无功也不能有过,因为我们身后有太多人的期待,我们最好不要输!”
睿儿重重点头。
春节总是很忙碌,尤其是现在正在风头浪尖上的睿儿,迎来送往必不可少,好在,经过清露的教导和分析后,睿儿一直表现得很稳重,这不禁让很多人,再次重新评估了睿儿的能力,就连公叔瑾都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