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真的就这么又睡着了。
秦怀恩站在门外,静静听着清露的呼吸又变得深稳起来,脸上露出了恍然微笑,这就是他的挚爱、他的妻,总能明白怎么做才能让他开怀,那般的令人着迷,让他尚未离开就已开始思念……
秦怀恩先去皇宫求见公叔瑾并辞行,在此之前,他并未上折子说自己要回营销假。
公叔瑾听说了秦怀恩的来意后,大喜,激动之下从御案后走了出来,重重地拍了几下秦怀恩的肩头,连声叫好,还殷殷地关切秦怀恩的行装。
秦怀恩的行装极为简单,身上穿了一套四品武将常服,包袱里带了一套短打的细棉布衣裳,和换洗的两条亵裤、两双布袜、并几副五指手套——这东西磨损得太厉害了,不得不多带,幸好它们体积很小。
再有就是马鞍上挂的那个头盔兼小锅了,里面装的是一些干粮、盐和药品。
若不是今日要进宫,秦怀恩可能连这身官服都不穿,走出去就跟个平常百姓一样,他腰间塞了条丝绸的面罩,怀里揣着那个清露亲手做的旧钱袋,里面放了些根本就用不到的金叶子,倒是靴子里那把程一针送他的匕首始终不离身,只可惜没人知道,也算是他的秘密了。
秦怀恩一个仆从都没带,因为对他来说,走到路上,还指不定是谁照顾谁呢,太麻烦!反倒是好马足足带了五匹,不难想见他的速度会有多快。
说实话,见到这样轻装简从的秦怀恩,公叔瑾心中十分感慨——同是实干家,总会惺惺相惜。
公叔瑾命人拿来了酒,给秦怀恩践行。
秦怀恩一口饮尽后,跪下来说,“臣的家眷还望皇上能帮忙照拂……”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他的背负不在身上,而在心头,他想,皇上应该会明白。
公叔瑾不仅明白,还非常欣喜,迄今为止,秦怀恩已完成了完美臣子的最后一步:有顾忌!公叔瑾亲手将秦怀恩搀扶起来,很痛快地应下了。
看着秦怀恩离去的背影,公叔瑾说,“朕怎么觉得,这三年未见,秦怀恩好像年轻了不少?”自打公叔宁离世,他还是头一次看到秦怀恩,至于清露,是到现在也没见到过,就连今年过年宫中设宴,明明已过了公叔宁的孝期,秦怀恩和清露还是托辞没有来。
禄公公点头道,“老奴看着也是,想来这武功高强之人,就是得天独厚啊!”秦怀恩到现在也没留胡子,而且在家里日|日和妻儿相伴,不仅生活得十分写意,心情还好得无以复加,雪白细腻的肌肤上,别说皱纹了,就连毛孔都很难发现,与其说是年轻了,不如说是好心情带来了好的状态。
禄公公又说,“真要算起来,秦将军年纪原本就不大。”还不到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还可以为朝廷效力很多年。
公叔瑾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清露今年多大了?”
禄公公想了想说,“回皇上,秦夫人今年虚岁二十有二了。”上个月,清露过生辰,睿儿还到处选礼品来着,就连皇后和四皇子也送了礼,这几年,皇后和四皇子对睿儿的态度越来越殷勤了,就连对清露也一样。
“倒也不错!”公叔瑾说。
禄公公不知道皇上这个“不错”是什么意思,便只应了一声儿,并没接话儿,而很快,禄公公就知道了。
因为一早秦怀恩的辞行,公叔瑾的心情始终不错,歇晌起来,他并没急于批阅折子,而是缓缓地向后|宫走去,很快便到了祥贵人的宫门外。
祥贵人是前年春天经过选秀留在宫中的,在新人中几乎是最受宠的,位分一进再进,现在又怀着身孕,想来等孩子生下来,不论男女一个“嫔”之位是少不了的,这在一向恪守规矩、讲究论资排辈的公叔瑾这里,是挺稀奇的。
刚走到宫门口,就有隐隐的乐声传来,公叔瑾示意下人们不要出声,他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屋子外面,可等听清楚祥贵人唱的曲子后,不仅公叔瑾,就连身后跟着的禄公公,都是脸色一变。
别看自从嫁人后,清露便开始深居简出,连上街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关于她本人的坊间八卦更是一点都没有,但她的名头却一点都不弱于“国民英雄”秦怀恩,无他,就是因为她写的曲子,现在全都成为了经典,且经久不衰。
因为有署了实名的《念慈》、《不差钱》和《卷珠帘》的存在,所以大家很快便知道,此“秦夫人”就是彼“秦夫人”,造就了清露这个名利双收的“艺术家”。
公叔宁的孝期刚过,率先不管不顾冲向王府求见的,是清露的粉丝们和教司坊的老板们,他们都是来求清露的新曲子的。
那时清露还真闲着,曾问过秦怀恩,“我要不要写几首曲子赚点零花银子?这一回可不能一万两一首了,哼哼,我倒是要看看,五万两,十万两,到底有没有人会要?!”她倒不是缺银子,而是虚荣,前世她可谓是一个极为失败的艺人,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她的“明星梦”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秦怀恩重重点头,“你只要少数几遍鸭子,莫说十万两,就是百万两,你也赚得出来。”这是实话,其实清露成亲这几年,可没少“作”新曲子,今天“数鸭子”明天“小燕子”,后天又变成了“葫芦娃”……
不过,自打有位麼麽称赞道,“‘葫芦娃’这曲子吉祥,一连七子啊,多好!”后,清露便再也不给孩子们唱了。
这其中秦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