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说短也不短了,谁会介意十来年前偶尔见到过,或者只是打过简短交道的一个落难妇人呢?!这样零散的证据收集起来,有多么的麻烦和繁琐,别说去做了,只要想一想就令人痛疼不已。
可就是这样一件看起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差事,到底还是完成了,并且是在短短的两个多月之内,不,假如把路程上的时间去掉的话,根本就是只用了一个月而已。
公叔瑾很难想像,在酷寒的东北地区,到底有多少人在寒冬腊月中顶风冒雪,甚至不顾生死地为了清露奔走,只为了还给清霜和睿儿一个公道。
不仅如此,这件事还需要很多具有相当高超水准的组织者,以及统筹设计能力极强,一呼百应的领导者,不出公叔瑾所料,在这份折子上,公叔瑾看到现任的若干个县令和很多官员,其中包括:巨山县、望山县、吉安县、将军县……而这份折子则是松源、松林和松江三府的府台,联名上奏的!
这其中还有中原地区的几个县令和一些官员,但到了此时,公叔瑾并没完全意识到,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清露手底下的人很有能力,清露又舍得花银钱收买罢了。
“呵呵,这可真是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公叔瑾先是这么想,继而脸色又变得凝重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之所以有这么多的人签字摁手印,可不只是直接证人,最多的是间接证人,所谓的“间接证人”,实际上就是对此事原本是并不知情的,仅仅是为秦怀恩、清露和睿儿三人的名誉和人品做担保。
公叔瑾脸色难看,是因为他想起,秦怀恩和清露的势力可不仅是在东北啊,这个消息若是传到了西北,那么,会有多少将士愿意做这样的间接证人和担保人,真是不得而知,不,确切地说,公叔瑾是不想知道。
亏得他还想过如何杀秦怀恩等三人,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流言而已啊,就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还杀,这数十万的人,他能杀得完吗?!
公叔瑾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已顾不得皇家威严了,直接把对二、三两位的处理,发送了邸报,算作是对这件事的一个交代,反正是在朝会上当众处置的,早就在官员们之中传开了,那么也不差这么一份邸报了!
想来公叔瑾的处理方式非常令人满意,很快,上折子的三位府台,和那些县令们的阿谀之词,就像雪片般飞到了公叔瑾的面前,说圣明的帝王,如何在平民百姓中取得热烈的拥戴。
公叔瑾就算不完全相信这些吧,但最起码是松了一口气,他还借着这个机会,又教导了一次四皇子,直接把这份另类的折子拿给四皇子看。
让公叔瑾有些惊讶的是,四皇子对清露和整个王府的能力,竟然比他还清楚,“这样繁琐庞杂的事,也就是秦夫人才能做得一丝不乱,睿儿就曾说过,想当年秦夫人在小岭村有了银子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办学堂,叫什么‘希望小学’的……”将那所奇特的学堂说了出来,“到了现在,想来那学堂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可以办差了,他们去西北就建了露城,到了松林府和松江府,就弄出来了秦家村和秦状元客栈……”脸上的表情,非常羡慕。
公叔瑾也挺羡慕的,他忽然发现,原来科举制度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看看清露教导出来的这些人,虽然不能个个走科举当官吧,但却可以独挡一面儿,干很多的实事儿,而且教育成本低、速度快。
继而,公叔瑾又开心起来,因为他想到,这些人中最优秀的部分,还是要效力朝廷的,也就是说,假以时日,他手下的官员中会有很多清露培养出来的这样的“能人”,他又能从中得利了。
公叔瑾指着证人栏里的两个名字说,“秦夫人可真是会教导人呐!”那是秦大川和殷氏的名字。
他们做为当年和秦怀恩清霜生活在同一屋檐的家人,是非常有发言权的,他们眼看着睿儿生下来,并将日期和时辰记得一丝不错,和六皇子府中对清露怀孕的记载,完全吻合,关键是他们是自愿这么做的。
四皇子也很感慨,“这就是圣人所说的‘以德服人’吧!”转头对公叔瑾恭敬地行礼道,“父皇教诲得对,儿臣定要和睿儿知心相交,秦夫人能做到的事,儿臣定然也能做到!”主要是和秦大川夫妇那样的人渣相比,宽厚善良的睿儿实在是太容易被打动了,再说,他和睿儿之间也没仇和利益牵扯,不过是有些“误解”罢了。
实际上,在公叔瑾收到这份折子之前,四皇子和睿儿之间的关系,已有了不小的改善,原因就是四皇子去王府,很知心地对睿儿说了很多私房话,连对两位庶出兄长的见死不救和对睿儿的算计,都直接说了出来。
四皇子还告诉睿儿,是潘芷瑶在这桩婚事中起到了最重要的作用,他实在是一时蒙住了,才那样对睿儿,以后再也不会了。
虽说睿儿听了这些后,并没立刻恢复以往那样和四皇子之间的亲密吧,但态度明显不像前阵子那么冷淡了,这让四皇子大受鼓励。
而四皇子进一步的表现机会,马上就来了。
二月还剩下两天就要过完了,京城中已是草长莺飞,然而四皇子府的这个幽静的春日夜晚,却被睿儿完全打破了。
“四哥,我该怎么办?师傅远在西北,能找到的接生婆和大夫也全都请到府中去了……”睿儿闯进四皇子内室时,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全身抖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