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影额上冷汗直冒,主子生气了,主子居然生气了!嘴唇动了动,他苦着一张脸道:“主子,属下也不知道,想来那位姑娘也是有什么苦衷吧。”
凌晔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流影,切记,人不可貌相,如果只凭表面去看一个人,势必会得不偿失。”
“属下知道了。”流影躬身低头,模样十分受教。
车厢里一时又安静下来,期间,流影又偷偷地瞄了好几次凌晔。见他时不时会拿出那个玩,他心里的八卦因子,开始有些蠢蠢欲动。
主子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爱玩一件物事,瞧那精致的蓝釉。啧啧,看来制作这小药瓶的主人,也是个妙人。流影再细细的回顾了一遍暯桐的容貌,若是再多点肉,倾城之色,也不为过。
接下来好几日,都是在马不停蹄地赶路,越是往东北方向而行,沿路逃难的民众越多。暯桐放了车帘,视线收回,垂眸坐在车内,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都是从东北方向的战场那边,逃过来的,看情形,景云国的局势不妙。
是夜,暯桐一行人在骡坪镇落了脚,等大家都收拾干净,夜已经很深了。暯桐心里存着事,自然睡不着,她轻悄悄推开门,被守在门口的顾天吓了一跳。
她忙伸手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随后对着顾天使了个眼色。顾天会意,背起她,闪身掠出了客栈。
夜幕深深,天空上只挂着半个月亮,暯桐指着山中一处,对着顾天说道:“我们去那边。”
顾天闻言,脚下轻功伶俐,迅速地掠了过去。触目是一片水塘,平静无波,这夜没有风。暯桐自顾天背上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型蛊盅,放置水边。
她静静地念了一段咒语,随后退离开来。顾天皱着眉,疑惑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十分想要知道,她这究竟是做什么。
过了一阵,听得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一段一段的阴影开始爬向那个小型的蛊盅。暯桐紧紧地盯着蛊盅,待到阴影全数消散,她上前合好盅盖,又收了起来。
顾天上前一步:“你这么晚出来,就为了那个?”
暯桐轻声应了,转身时候的目光十分渗人:“我们之间,也该好好谈一谈了。”
顾天呼吸一窒,旋即回过神来:“其实,我也想早就跟你说清楚了,既然今夜有空,那我就与你一一说来。我也不知道你能否原谅我,只求你让我跟在你的身边,赎罪。”
“说吧。”暯桐走到一旁的树下坐好,她可不会站着听顾天说。什么苦衷之类的,定是要说上半个时辰去了,自己身子弱,就当听着讲故事。
顾天转身凝视着暯桐,回想起自己的身世,眸中闪过一丝惘然,随后又全数化作叹息。一声长叹后,他开口说道:“我现在跟你说,可能有点多,有点绕。但是,那些都只是过去了,以后的我,自然不会再做害你的事情。”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顾天又紧张的上前了一步,恰好暯桐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眼底不经意流出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