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暯桐及时的情报,陆子珺连夜召集军中将军探讨对敌之策。主帐之中的灯火一夜未熄,众人眼里亦是满布血丝,可谁也放不下心去歇息。
又商讨了一些细节,对敌之策才算是定了下来。侍卫前去熄灭灯火,这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陆子珺环视了一圈众人脸上的疲色,“众位爱将,都下去休息吧,今夜酉时开始动身。”
“末将遵命,陛下注意龙体!”
众位将军退出主帐之后,陆子珺低头凝视沙盘,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过着方才决定的对敌之策。如何攻,如何守,如何退,他都再细细地反复思量了许久,确定万无一失之后,这才上了塌歇息。
暯桐出帐之后,就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老感觉今天有种静悄悄的感觉。她招手唤过最近的一个小兵,问道:“小哥,这怎么这么安静?可是有什么大事?”
暯桐自帮着景云国打了上一次战役之后,在军中的威望骤然就升了上去。小兵见是她,忙笑着回道:“桃姑娘,昨儿陛下与众位将军连夜议事,辛苦了。陛下嘱咐我等,行走时务必轻声些,莫要打搅诸位将军休息。”
“好,多谢。”暯桐笑答,那小兵见没什么事了,也就告辞离开。
凉风拂过,寒意初袭,暯桐抱了双手,决定去瞧瞧陆子珝。初冬将至,也不知他的冬衣,备好了不曾。
行军打战,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暯桐去到陆子珝帐内的时候,就见着他在打坐。暯桐好奇地上前,坐在他身侧,却也不去触碰他。
她只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眉眼,线条轮廓依然俊秀,眼帘垂下,遮去了平日空洞无神的双眼。暯桐握了握拳,她一定会将蛊治好,让他重见光明。
“小桐,你来了。”陆子珝慢慢睁开眼,转头看向暯桐。纵然他瞧不见,可他面上的神情依然专注,叫暯桐痴愣了好半晌。
“你身上穿的怎么还是这般少,他们没有给你制备冬衣吗?”暯桐伸手替他整理衣襟,看到他喉间的结,禁不住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
陆子珝浑身一震,旋即抓住她的手,沙哑着嗓音道:“小桐,莫要如此……”
暯桐则是顺势进入他的怀抱,贴在他的胸膛道:“呆子,我不想等下去了。我要尽快败退北梁国,然后带着你远走高飞。”
听到她的话,陆子珝面上的笑容明朗不已,双手将她环住,贴在她耳边柔声道:“不急,你须得注意身子。只要与你在一块儿,什么都可以。”
两个人在帐内说着悄悄话,却未有发现。帐外,苏玉文在听到陆子珝唤的那一声“小桐”之后,怔在原地,久久未有回神。
原来她在这里!苏玉文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究竟该怎么形容,为何陆子珝之前要骗自己说找不到她!被欺骗的滋味,以及重新再遇到的情绪,二者交织,苏玉文的心绪竟然一时难以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