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红萸躬身而立,附在孟璃耳旁,将这几日暯桐的情况与孟璃一一说清。
手中折扇轻摇,依然挡不住孟璃的好心情,“既是这般受宠,想必那物该是手到擒来。只是,她这般迟迟不肯动手,却是为何?”
孟璃眸间闪过的一抹厉色,叫红萸心下一惊,他忙躬身道:“景帝小心谨慎,虽是待她万分宠爱,但从未有人能够进得太和宫。”
“哦?”尾音稍稍拉长,孟璃似是明白一般继续说道:“能够从冷宫逃跑,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太和宫自然不在她的话下。”
主子急了,红萸第一反应便是得了这个结果。果不其然,孟璃的声音再度传来:“景帝可不会容许他国国君,在他的宫中长住。”
说完,孟璃抬手摆了摆,将红萸想要说出口的解释尽数压下。
红萸抿了抿唇,最终低头退下。
碧梧宫内,暯桐因着陆子珝一直未有回她信息,担心了一晚上,也胡思乱想了一晚上。年生进来的时候,看着她整个人疲惫不堪的模样,拿袖子捂脸吃吃的笑。
暯桐自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在笑,也不道破,吩咐他派人去准备沐浴用的热水。
在美人榻上躺了一宿,暯桐浑身酸痛,起身时没有注意,一个趔趄差点就摔了。恰逢珍珠进来,将手中东西一放,她快步赶了过来扶起暯桐,轻声说了句:“娘娘蒙圣上眷宠,奴婢真替娘娘高兴。”
暯桐哪里不知她话里的意思,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伺候本宫沐浴。”
温热的水温让暯桐舒服的轻吟出来,水汽氤氲,模糊了窗外之人的视线。听着内里不停搅动的水声,红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生的就是挪不开步子。
唇角一勾,暯桐细数完体内存有的蛊虫,抬手朝着前方随意的一指,红萸彷如定住了一般。静默半晌,他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我并没有偷看你……”
暯桐收回手,没想到还真是他,想到此刻站在窗外的红萸,定是顶着一张大红脸羞躁不已。暯桐不厚道的笑了:“你天天跟着我,怕是昨晚你也没错过什么。少年啊,你有何观后感啊?”
此话本是暯桐拿来试探红萸,想要探究他昨晚究竟有没有,发现自己用蛊虫迷惑陆子珺的事。哪知红萸却是急着辩白:“我才没有闲工夫看你们……我昨儿晚上早早就走了。”
“哦,原来你这么怕羞啊。”暯桐依旧不肯放过红萸,话里话外满是调侃的意味。
饶是红萸再笨,这会子也听明白了,他气闷的哼了一声:“不跟你说了,主子交代的事,你要尽快。”
“哎……”暯桐还想再说,窗外的红萸早已一个纵身跑了。
珍珠推门进来:“娘娘,可要再添些热水?”
目的既已答道,暯桐也没了继续泡澡的意愿,“不必了,你先出去准备早膳,本宫饿了。”
支走珍珠,暯桐独自穿好衣裳,拿过一旁的毛巾擦拭着****的长发。
那么一瞬,暯桐不自主的又想起了陆子珝,想起陆子珝每每趁着给自己擦拭头发的时候,将自己的一头长发弄的一团糟的情景。
想起自己因此生气,陆子珝又小心的拿梳子替自己梳好,那般细致温柔的动作,生怕扯了一根发丝让自己吃痛。
“唉……”暯桐轻叹一口气,眸光左右流转,禁不住又开始给陆子珝发送信息。“呆子,能听到我说话吗?”
依旧没有回应,暯桐发过去的信息就好似石沉入海,她又试着唤了几声,这才作罢。
吃饱才有力气跑路,看着珍珠呈上来的早膳,暯桐食指大动,一不小心有些吃撑了。左右无事,她心里亦是惦记着孟璃交代的事。不如出去走走,去太和宫附近转转,让人知道自己也有所行动,好放下戒心。
不得不说,景云国的皇宫比之绍文国的皇宫也不差,各色花卉香草,奇形异状的假山石雕,迎着朝阳说不出的美轮美奂。暯桐由着年生带路,借道荷花池想要转去太和宫附近,路上竟是遇见了悠然踱步的孟璃。
看着笑若春风缓步走来的孟璃,暯桐苦笑了几下,收回退后的步子,硬着头皮上前:“宣业国君也出来散步啊。”
孟璃并不在乎她的失礼,微微颔首:“今日天气不错,朕出来走走,想趁着离京之前多欣赏欣赏这宫中的美景。没想到竟会遇见仪贵妃,不知仪贵妃身子可好些没有?”
“多谢宣业国君关心,好多了。”暯桐简单答完,就站在原地不动。心里则是盘算着孟璃说这话的意思,他要离京,应该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这是在催自己了。
孟璃含笑又关切的问候了几句,接着道:“仪贵妃若是身子仍有不适,只管与朕说声,子午谷的神医就在朕下榻的宫内。”
“不甚感激。”暯桐少不得又谢了一番。
见孟璃走远,暯桐长舒一口气,自己可得赶紧的去太和宫转转。不然自己要是没有行动,指不定孟璃会在这几日之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她可不想丢了小命。
一路直往太和宫,眼见着饶过回廊就到了目的地,暯桐却是遇见了最不想见的人。
太后的銮驾稳稳的停在她的前面,不咸不淡的声音自銮驾内传来:“哀家若是没有记错,宫里早就没有仪贵妃了,眼前这人是谁?居然还敢摆出仪贵妃的架子,胆子可真不小!”
暯桐听得心中一跳,完了,完了,怎么就遇上太后了。她眼珠子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