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持续到傍晚方才结束,除了有些将领要驻守边防而早早辞别,那些离陇县比较近都被吕布叫来大厅议事,姜叙安排好随从送姜维回家后,他与杨扈一起来到吕府的厅堂。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吕府里一片张灯结彩,亮如白昼。
姜叙与杨扈小心翼翼的迈步走进大厅,朝着端坐在帅案之后的吕布拱手参拜:“拜见主公!”
厅堂内烛火辉煌,映照在吕布刚毅的脸庞上,是如此的美轮美奂,上下打量完堂前的姜叙和杨扈,吕布收了倨傲的目光,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笑容,顿时变得非常亲和有力:“义山,伯奕,请坐!”
“谢主公”
杨阜和姜叙道声谢,小心翼翼的各自找位置坐下,与身边的同袍互相见礼之后,才端端正正的坐在案后,在坐的诸人除了贾诩、程昱、陈宫、郑浑是士人外,其余均是武人出生,虽然如此,该有的礼节不能荒废,待两人坐下之后,纷纷抱拳问好。
吕布抿了抿最唇,正色道:“诸位,如今我们已经占领陇西、汉阳二郡,下一步该如何做,大家有什么意见?”
周泰回顾四周,见无人说话,立即起身道:“主公,我等为何不一鼓作气夺取武都,以武都为跳板攻打西川!”
高顺摇了摇头,立即提出不同的意见:“我军已经连续作战两个多月,伤兵需要治愈,士卒需要修养,器械需要修缮,一时之间还不能妄动刀戈。”
吕布轻抚颌下的胡茬,目光投到杨阜身上:“义山,你是什么看法?”
杨阜本来是不想说话的,因为作为新降之人,对于一些老人的看法,他们要尽量避免提出反对的意见,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冲突,不过吕布既然问起,杨阜也不搪塞,立即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武都之地,地势平坦,适合骑兵作战,主公狼骑,勇冠天下,不需个把月便可平定武都,而西川群山起伏,层峦叠嶂,易守难攻。蜀军扼襟控咽,乘高居险,如果主公派骑兵去攻打西川,将有去无回”
杨阜的话音刚落,武将们倒没觉得什么,但是谋士们就不一样了,只见贾诩睁开阖着的双目,目不转睛的看着比较拘礼的杨阜,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而陈宫与程昱也赞赏的点点头,对于杨阜所言,他们举双手赞成,郑浑对于民事上的事是手拿把掐,但是对军事上的事却是一窍不通,见到程昱和陈宫都点点头,他也随波逐流的点点头。
吕布见到自己的三位首席谋士似乎都赞同杨阜的话,当下也在心中暗自窃喜,想不到这汉阳之地,居然藏着这样的有识之士,不过若想让他得到将士们的肯定,必须给予他更多的机会展示自己,想到此处,吕布旋即一笑:“义山,可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杨阜立即拱手作答:“启禀主公,陇西、汉阳二郡人口加起来有三四十万,除去老幼妇孺,精壮之士仍有二十多万,主公只要从各郡县募得三万兵马,勤加操练,不需两年,主公便可获得一支攻蜀的虎狼之师,除此之外,主公若要夺取西川,一幅精细的地形图是必不可少的!”
吕布抚掌大笑:“西凉果然藏龙卧虎,先是有贾军师,后又有杨义山,老天待某不薄”
杨阜立即谦虚地说道:“主公谬赞了,阜无比汗颜,射虎谷一战,我与伯奕尽被高顺将军所擒,高顺将军才是一员难得的将才”
虽然杨阜不善于溜须拍马,但是说一些阿谀的话还是必要的。
吕布哈哈一笑,笑对贾诩问道:“先生,你以为如何?”
贾诩却是早有打算,笑道:“义山言之有理,欲夺西川,这入蜀的步卒必不可少的,主公帐下大多是骑兵,步卒虽然不少,但是比较相信见拙,只是这厉兵秣马,招募新军都是需要钱粮,文公,现在我军还有多少钱粮?”
郑浑立即从怀里取出一副竹简,看了半响后说道:“钱财还是比较充裕,只是这粮草却不够使,从洛阳带来的粮草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过那日在狄道夺得的粮草却可以大军吃上一年半载,主公若是想要招募新军,粮草却是不够”
“如今秋麦已收,冬麦正青,就算是税收来的粮草也不够消耗”,吕布目光冷凄的顶着眼前的案牍,手指不停在案上敲击。
敲了半响,抬头盯着郑浑逐字逐句的说道:“既然有多余的钱财,可以到市场上购买可否?”
郑浑很是无奈:“主公,经过我数月的调查得知,陇西的大部分田地都掌控在地主豪强手中,平民百姓连粥都喝不上,而且境外羌氐每逢秋收之际都会出羌氐二道前来劫掠,平民百姓苦不堪言,而世家豪族把持粮道,半斤稻米竟然要到百钱,一金也就只能买上一石不到。”
吕布阖上双目,口中喃喃自语:“豪强、夷族,终究是大患”。
杨阜与姜叙对视一眼,双双拱手作揖:“主公,渭河横断汉阳诸县,民殷而国富,粮草颇充裕,而世家大族多以杨家、姜家、韦家马首是瞻,只要这三家开口,就能在汉阳郡征得至少十万石粮草,韦家家主韦列现为主公帐下郡守,只要主公开口,韦列必会答应。”
吕布轻抚鬓角,蚕眉一挑:“那杨家和韦家?”
杨阜和姜叙相视一笑:“主公放心,我必定说得兄长捐赠粮草,而姜家现任家主正是伯奕之父,主公就不要担心了”
“好!”吕布猛地拍了一下桌案,起身来到两人跟前朗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