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步走过去,正欲喊出城门令的名字,忽然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在正对面漆黑的城门洞里,传来一阵沉重而清脆的金属摩擦声。
这个声音说明一件事,朱雀门的城门正在缓缓开启。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刘璋他们已经察觉到了?”庞乐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又被否认:“如果成都城内有变,守军在不明形势的情况下,应该紧闭城门才对,也许是某位信使紧急出城吧!”
退一万步,即便是守军察觉到不妙,大开城门,也无关紧要,赵韪将军妙手所致,这成都方圆几十里内,刘璋应该已无战之兵。
想到此处,庞乐心中稍定,对身后的心腹说:随我进去,看我的眼色行事,但凡有异动,一刀斩杀便是!“
心腹们没有动,只是惊骇地指着城门洞里的黑暗,长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庞乐注意到天明的奇异表情,回头去看,瞳孔突然收缩。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是他!”
这成了庞乐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赵韪看到四面城门上的灯火都已经熄灭,才从府邸起身,他披盔挂甲,在数名心腹家将的护卫下乘车向刺史府开去。
他满怀自信地步出府门,登上早已准备好的翡翠鼻车,临开动前,他看到对面的街边闪过一道黑影,那大概是禁卫军的探子,就算他知道自己的行踪,也没有上级需要汇报,那个张翼,恐怕已经变成了孟达的刀下亡魂。
周围的夜色笼罩下黑压压一片,街道空旷清冷,只听到这辆马车马蹄敲得地面“哒哒”作响,回声听起来格外的清脆,赵韪坐在车里,在心里抽丝剥茧。
很快,赵韪的车架就开到了刺史府外,赵韪从车上下来,贴着不算高大的城垣朝着正厅走去,那个地方就是昨日刘璋羞辱他的地方,今天他要把昨天的面子找回来,把刘璋彻底踩在脚下,他已经辅佐了刘氏两代人,如今是时候该他做主了。
他一边走,一边伸出手掌去摩挲墙垣粗糙的表面,墙面凹凸不平,尖利的砾石硌得手掌生疼,让他有种微微惬意。
另一边,孟达一马当先,一脚踹开禁卫军的木门,扛着大刀冲杀进去,屋内的情形却让他大吃一惊。
屋内桌案上点着几盏油灯,却空无一人,油灯里的残油很多,说明点燃没多少的时间,孟达自定心神,率众又冲入其他几间屋子和后面的监牢里,两处也都空空如也,孟达运足力气,此时却扑了一个空。
他倒提朴刀,面色阴沉地从监牢里走出来,旁边几位心腹有些不知所措,纷纷问他怎么办,孟达沉吟片刻,说道:“去刺史府!”
张翼很显然是听到了风声,先溜走了,这虽然让局势变得复杂起来,但也未出赵韪的意料,以张翼在成都的耳目,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很难,对此,赵韪也准备好了应手。
捉大放下,只要控制住刘璋,加上四门封闭,纵然张翼武功了得,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届时去他性命,便如瓮中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