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
奴柒这才抬头,正眼望向来者。
该是这丞相府的主人?
可不是啊,老爷都四十好几了……
“哈。原来南宫丞相家的奴才也高人一等。”来者大笑,笑声苦涩。“想我堂堂……,居然被老丞相戏弄,殿上给他披衣。他以为他南宫算老几。”
“你醉了。”奴柒浅浅叹了一气。用木葫芦打起一瓢水,递上去。“醒醒酒吧。”
“嗯?”燕玄嬴狐疑的看了看奴柒三眼,见她身上穿得低劣的下人装。“许是这人连南宫野的容貌都不成见得。跟她说说倒也无妨。”
接过水瓢,“哗”一声,燕玄嬴倒了自己一头的水。紧接着便如普通人一般打了一个喷嚏。“啊……阿嚏”
奴柒接过男子递过来的水瓢,正预备继续洗衣物,岂料男子尽提起木桶“哗啦——”一声,打湿了自己一身。
“你做什么!”奴柒愤怒的抢过男子手里的木桶,双眼气鼓鼓的看着他。
燕玄嬴心下一颤。一股暖流从心底划过。
“你可知,从不曾有人真心的关心我。”
奴柒气愤的呼出一气。
“这人真是的,不知道她打一桶水很困难的吗?这下倒好,就这么给她浪费了!”
“这么看……作甚。”燕玄嬴撇撇嘴,孩子气的抢过奴柒手里的木桶。往水井里一抛,一拉。满当当的一桶水放置在奴柒脚旁。
水桶里的水因为振动,还泛着水纹,水里还有一轮金黄的圆月。
“喏,还给你。”
奴柒摇摇头,不再多言。生性沉默的她旁若无人的洗着衣裳,而燕玄嬴却也能静默的陪伴在身旁,熬不住了还打打瞌睡。
她想,“等洗够了衣裳,攒够了银两,就可以去漠北的了。”
她是要去漠北的。
那有着白桦林的漠北,在寒冷的冬天,飘扬着的雪花,落在地上,树上,房屋上。落在半空中,轻轻扬扬的飘落,在橘黄色的暖阳的陪伴下。
当然。还有他。
那个大哥哥。
仿佛一匹绸缎华丽纤细的梦境,在这毛绒一样娇柔白洁的月光里,奴柒又听见少年的声音。
“柒柒,你一定要来漠北。”
“我等你啊,柒柒。”
打着瞌睡的燕玄嬴脑袋一点,猛然惊醒,看了看沉静在自己思维里的奴柒,气愤的抢过她手里的衣物。盯着她的眼,道。“不许洗。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