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过了辰时,白日已然高升,燕国的白昼天还比先秦国亮得稍早些,可金銮殿里仍旧是群策群力得议论纷纭。
主战派大声高呼“向许赵国开战得益如何如何一二三”;抗战派则之乎者也的“内政新令如何如何四五六”。吵得燕玄嬴耳畔好生不安宁。
自然,主战派大都是将士一族,酷爱沙场点兵,若是没有战功战绩,文臣百官会讥笑他们,百姓不会爱戴他们。
于是三军统帅廉慷上前一大步,身上的甲胄鳞片呤呤出刀剑摩擦声,对燕玄嬴拱手作揖道。“圣上,臣不才,可我大燕国如今风调雨顺国强民富,粮草充足、军民一心,断可扩大江山,挥军南下。”
“万万不可啊,圣上。”待三军统帅廉慷话语刚落,文臣许明朗便见缝插针,“廉将军所言我燕国国强民富亦然,之此之时,正是大兴学术,颁布新令,移风易俗的最佳时机啊。”
燕玄嬴眼角轻敛,却不置一词。
的确,无须他开言,便有上任一载的新丞相左文术道,“今我燕国其地方千里,百二三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如此大国安邦,何须周边小国……”
燕玄嬴已经选择性的耳鸣了,他眼角跳了跳。
“呵,竟替自己找了一个麻烦石上来。”
左文书话音一落,主战派便不乐意了,昔满满之父——兵部尚书昔朗连连反驳。“正因为我燕国实乃泱泱大国,难道左丞相认为我大燕国不可将主外君主内?!难道左丞相认为我大燕国不可将士开疆扩土、文官厉行新令?!难道左丞相认为我大燕国不可文武百官皆为圣上为百姓为天下效力?!”
昔朗一气呵成的三句“难道难道难道”,竟让学识造就颇高的左文术微愣,燕玄嬴压抑的眼角也禁不住弯了起来。
昔朗也长舒一口气,他是断定了燕玄嬴眉宇间的那股杀气才断然在朝堂之上与左文术叫板的,唯恐给女儿找来圣上不满。
“新君初继位时的笑意已经日益退减,曾如寒冬暖阳的星眸已经如鹰如鹫,那妄想兼并天下的野心,久征沙场的老夫断然不会看错。”
廉慷也乐了,有了想扩疆扩土的圣上,才会有盛世之中的武将。
而眼尖的王公差一看新君眼角有了笑意,心里豁然开朗。
“在那年南宫丞相府还尚存之时,那夜除夕夜他还威吓于南宫丞相的权威之下,如今新君不过略施小计,便血洗了整个南宫丞相府。可见还是跟随君主才能永存,朝中权臣算个鸟啊。”
于是王公差连忙跪拜下身,对着燕玄嬴高呼。“臣不才,臣愿效忠圣上,效忠燕国。肝脑涂地、鞠躬尽力!”
朝中跟随燕玄嬴的臣子一看王公差和昔朗率先跪地,有了领头者,也稀稀疏疏的跪拜,大声高呵。“臣愿效忠圣上,效忠燕国。肝脑涂地、鞠躬尽力!”
主战派一看这情形,为着自己的利益、燕国的利益,也连连跪拜在朝堂之上,齐声高歌,“臣愿效忠圣上,效忠燕国。肝脑涂地、鞠躬尽力!”
左文术一看朝中大臣跪了大半,金銮殿上的新君还不喜于色,私心里一琢磨。
“这新君不过继位五载,初时临危受命不过十四五六,如今还未弱冠,便已灭了大臣手握军权,自己这个丞相……”
左文术只觉得后脊梁一凉,赶忙伏身叩拜,年高的他却比任何人都呼唤得厉害。“臣愿效忠圣上,效忠燕国。肝脑涂地、鞠躬尽力!”
稀稀疏疏的衣角摩擦声,朝中的大臣已经全数跪拜在地,不约而同的高呵——
“臣愿效忠圣上,效忠燕国。”
燕玄嬴的眼角浅浅淡淡的笑意流露出暗夜里的银光,这从心里迸发出来的光芒让年轻的君主看上去茹毛饮血。
“肝脑涂地、鞠躬尽力!”
“好!”燕玄嬴举起玉玺,在早已准备好的军令状中按下四四方方的红印。
“天佑大燕”四字红得仿若战场上的鲜血,而四方的红印正若燕国凯旋的大纛旗。
————————籽籽《乱世宠姬之奴柒》原创————————
六尺宽的窄巷里,一华衣霓裳的女子蹑手蹑脚探头探脑的跟随在白玉雕身的马车后,身后的婢女牵扯着她的衣角。“公主,公主。做甚这样偷偷摸摸的呀,皇后娘娘知道了会责怪奴婢的,公主公主。”
“哎呀,别吵。”华裳女子胡乱的打断婢女牵扯衣角的手,瞬间刁蛮的原形就暴露了。
“那夫人就是那公子的夫人,她只是想再偷偷的看一眼公子,她秦渃雨发誓,就一眼。”
“停下了停下了。”秦渃雨又激动的抓起了婢女的手,看着马车缓缓停靠在一间小院门前,贡渠早在那儿叼着嫩草根儿等候,一旁还有一名和他长相极为相似却又冷漠上七分的男子,在拱手恭候着某人。
秦渃雨捏捏下巴,不明所以的在角落里偷瞅着。
叼着草根的贡渠却只是嘴角一撇,仿若觉察到了角落里的主仆二人,对着正下马车的夜冷呵道。“夜一路回来也未动武。”
“无须。”夜睨了吊儿郎当的贡渠一眼,转身扶奴柒下马车。
“霍,像你一样就爱打打杀杀,贡大哥就爱掐女子脖子。”奴柒一开言,让恭候在一旁的贡井分外汗颜,抱着南宫涅的水嫣“嗤嗤”直笑,复而红着脸道。“夫人记忆真好,贡大哥也并非故意的……”
“啊,嫣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