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顾昀得了空,跑去太医院谈定制药瓶的生意,另外当然是打听太医院最近有没有八卦。
太医院不是不知道京城各大医馆药坊都换上了一部分玻璃药瓶子,但太医院想换药瓶子却不容易,这里每年拿的是户部拨款,他们装药的小瓷瓶是工部专属的作坊做的,所以定制药瓶这生意没得谈。
没得谈就没得谈,反正知道了太医院不做定制药瓶的真正原因,这一趟也不算白跑,顾昀顺便就到药房给家中长辈买了一些滋补药,也不要他们送家去,直接付了钱,让他们现在包好了他带走。
在等待药房理药的时间,顾昀站在外面与来来往往的宫婢和小太监闲聊,众人都知道他是晔国公府世子,现在京城里头一号的金贵公子哥儿,有才,有貌,还有财,既无美妾又无通房,更不流连风月场所,后宅干净又清静,身边唯一宠爱的人只有白蔻,而白蔻的能力也是无人能比,不知道多少贵女视他为最完美的理想夫君。
药房是最有八卦的地方,从药方就能看出病人吃的什么药,得了什么病,除了寻常的常见病以外,还真有权贵得了些奇奇怪怪惹人讥笑的病,但直到药房把顾昀买的药送出来,他也没听到他想听的消息。
兴许是初期的症状并未引起豫王的重视和警觉?
这么想着,顾昀提着药包就准备回家,转身就看到一个家仆打扮的男人手里捏着一张药方子,满头大汗地一路跑来,匆匆忙忙地进了药房,在擦身而过的瞬间,顾昀眼尖地看到他腰带上挂的腰牌露出豫王府的字样。
“哟,这谁家的家人病了?急成这样?差点撞到我。”顾昀表情温柔地摇摇头,仿佛一点都不介意。
边上立马就有想拍马屁的小太监自告奋勇进去看看,在太医院当差多年,不识字,可总认得几味药。
药房里正好没别人,就那一个家仆抓药,那个小太监到了柜台上假装打扫,快速地扫了一眼已经理好的几味药,眼珠子转了转,一脸不解地走了。
门口那几个与顾昀聊天的闲人见他这表情出来,连忙拉他到拐角僻静处,问他看出什么来了。
“哎呦喂,那药方子透着古怪,现在不好说,还是等一等,等那人拿了药走了,再去药房细问。”
“古怪在哪里?”顾昀没来得及发问,旁人替他问了。
“看内服药的用药量那是给孩子吃的,但抓的药嘛,治的病就很奇怪了。”
“什么病呀?看出什么来了?”
“不光有内服药,还有外用的,那外用药像是治下面的洗剂,孩子得这病你们信么?”
“哎?!”这一小群人全部惊讶地掩住了嘴,没有人相信。
顾昀相信豫王一定把病传给了家人,但他不相信孩子染上了这病。
大人得的花柳病,怎么会传给孩子呢?!
至今还是笔直处男的顾世子怎么都想不通。
不多会儿工夫,豫王府的家仆提着药包匆匆忙忙走了,那个小太监又溜回药房打听详情,见柜台后抓药的人也在议论纷纷,都是一人的难以置信。
那个小太监混在里面听了听,聊了聊,又跑出来通风报信。
“哎呀,里面也正说这事呢,而且啊,说出来你们更不相信,刚才来抓药的是豫王府的。”
“豫王府的孩子染上了那个病?!”众人表情各异,有发懵的,也有看到了大八卦而兴奋的。
“豫王府的孩子好像年纪都不大呀。”
“儿子们年纪是不大,可是长女已经是待嫁的年龄了。”
“哎呦喂,这郡主怎么怎么嫁人呀?!”
“就是呀,看一包药的药量,那是给小孩子吃的,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染上这种病的?”
“小孩子能从哪里染病?不都是从大人身上过的病呗。”
“可是这种病大人是怎么过给孩子的呢?”
“而且大人将病过给孩子,不就是说豫王和他的妻妾们已经……”
“天呐!”
顾昀一刻都呆不下去,趁着那些人议论得专心,他无声无息地抬腿往大门外走,要赶紧回家。
侍卫们和马车就在外面等着他,顾昀眼珠子一转,先确沤车厢里,再勾勾手指将他们聚拢来。
“刚才有个家仆匆匆忙忙地走了,你们看见了吗?”
“看见了呀,骑马来的,大老远就看到他横冲直撞,在这门口才勒马,差点伤着路人。”
“那是豫王府的。”
“哎?!”众侍卫和车夫一起竖起了耳朵,压低了声音,“爷,豫王府谁病了?”
“生病的是孩子,但这病怎么得上的,里面都还在议论呢。”顾昀用拇指指指身后太医院的大门。
手下人的好奇心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爷,您听说了什么?”
“从抓的药看,孩子可能染上了那个病。”
“那个病?”众男人面面相觑,“什么病?”
“啧,男人在外面胡来得的那个病。”顾昀冲他们翻个白眼。
众侍卫和车夫全都张着嘴,好像下巴集体脱臼似的。
“……怎么可能呢?!”
“谁知道怎么回事!”顾昀嫌弃地摇摇头,爬进车厢。
回到家后,顾昀让丫头把滋补药给老太君送去,又唤白蔻服侍他洗脸更衣,告诉她生意没谈成。
“唔,看来太医院的生意短时间里抢不到,还有别的新闻么?”
“有!绝对让你难以置信。”
“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