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疼痛和呼吸困难,用力咬了咬舌头以免自己昏睡过去,他问同样躺在一边的王呆子:“呆子,现在还怕吗?”
王呆子的右腿被炸飞了,左边脸颊上也被割开条口子。剧烈的喘息着,他说:“排长,你说,我们死了后人真能记住我们的名字吗?”
王德水先是一愣,费力的想了想才有了印象,知道他这是想起欧阳云说过的话了,依稀就是为国战死的人,后人将会铭记他们的名字。想到自己的名字在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以后还能被人记得,一股激情在他本已虚弱的身体里油然而生,他大口喘息着,大声说:“会的,呆子,作为一个军人,最光荣的死法就是为国捐躯!”
碉堡外面,几十个小鬼子成扇形将几个残缺的入口团团围住。碉堡里好久没有传出枪声了,但是有鉴于刚才突进去的几个鬼子都没能逃脱死神的召唤,带队的小鬼子军官没敢轻举妄动。他低声的哇啦哇啦的布置着,然后,七八个鬼子轻轻的跑到碉堡的另一侧,搭着人梯将一个鬼子送到了碉堡的断裂处。
那个鬼子趴在厚厚的碉堡残壁上,探头朝里面望去,阴暗的碉堡内部,有一条燃烧着的火线正在飞速前进着,而在火线的尾端,却是十几个捆在一起的手榴弹。“炸弹!”该鬼子立刻吓得大叫起来,然后,不管不顾的就朝外面跳了下去。
他的喊声惊动了下面得鬼子,引起了不小的骚乱。而就在那个鬼子刚刚跳离墙壁的那一刻,猛烈的爆炸声响了起来。一团火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崩裂开来,在这火光中,王德水还有王呆子相拥而笑着,笑声虽然不大,却几乎惊呆了每一个围在碉堡外的鬼子。
宛平防守战,一直打了八个多小时,交战双方从晚上一直打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眼看着日军就要在局部形成突破了,右胸被开了个洞的李铁书在赖强的搀扶下目睹这一切,深感无力回天的他急得当场呕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而就在各个防守路段的学兵军战士还有自卫队员包括一些市民、志愿者准备慨然赴死,对小鬼子发起反冲锋的时候,在小鬼子的后面,一面青天白日旗招展开来,最关键的时刻,冀东特警纵队一纵队一部在张庆余的带领下,竟然奇迹般的出现了。
张庆余的特警一纵队和张砚田的特警二纵队,是欧阳云埋伏在冀东、冀察东北边境的两颗钉子。在得知日军出兵喜峰口之后,欧阳云担心狙击部队跟不上,就让二张提前起义,以吸引日军注意,看看能不能牵制其行军速度。
欧阳云低估了日本人的智商。负责进攻喜峰口的日军一部根本就没有理会二张,而关东军司令部也只是电令东条英机,让他酌情调动当地伪军进行镇拖延,在日军主力部队完成既定战略目标之后,再回头收拾二张。
当地伪军哪是已经全盘接受学兵军训法和战法的二张部队的对手,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冀东特警纵队的将士们感觉热身活动还没完成呢,结果对面的伪军就被吓跑了。这样一来,张庆余和张砚田的队伍几乎没打什么硬仗,就将冀东完全解放了。然后,两人碰头之后,从华北整个战局出发,就做出下面的战术调整。张砚田部留守冀东,而张庆余部则分成两部出击,一部直指喜峰口,一部向宛平进发,以期能解救宛平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