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落觉得这是这近一个月以来她睡得最好的一觉,再也不用担心床铺分人一半的所有潜在危险。
伸了个懒腰,慢腾腾的收拾好了自己才推门而出。
“少夫人好。”阡陌坐在小院内的石桌跟前对出门的无落问好。
“好。”心情好看什么都好。
“我让陈伯准备了简单的早膳,少夫人打算在哪里用?”阡陌一边说一边起身。
“就这里吧,”无落无所谓,“无人时你可以叫我无落或者别的都行。”唯独少夫人这个称呼实在沉重。
阡陌又转回身形,诧异的看了无落一眼。
“想必你也很清楚我究竟是不是你们的少夫人,我这个要求似乎也没有违背和你们少主的约定不是?”
“少夫人为难在下了,或许少夫人可以和少主商量一下。”阡陌将问题抛给了无落。
“你们少主人呢?”无落这才想起自己名义上的夫君。
“少主天未亮就出发了。”
“他不是说两日后再走?”这算不算是不辞而别?
“少夫人现在追还来得及。”
“谁要追他了?”无落皱眉。
“那少夫人想好了下一步去哪里吗?阡陌可以去打点一下。”阡陌从善如流。
“恩。”既然那人已经走了,而她也已经摆脱了端木封月,确实需要好好规划一下下一步了。
“这里有治晕车的药吗?”无落突然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不管她想去哪里都离不开马以及马车,但目前以她的体质去哪里都是受罪。
“少夫人晕车?”阡陌明显怔住。
“恩,后遗症吧?”如果不是原主有这体质,那么就很可能是她与这具身体融合的问题了,因为在现代她是没有如此毛病的。
“我去药铺寻一些。”阡陌也不细问应声答道。
“如果你执意要叫我少夫人的话,我不介意自己一个人走。”无落在阡陌快要跨出小院拱门时突然又开口。
阡陌跨出的脚步一顿,皱眉:“少夫人这是在威胁阡陌。”
“或许你可以理解为解脱。”无落并不为他的表情所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姑娘说笑了。”阡陌被无落看似无所谓实则很认真的态度震了心神,收起了似有若无的态度答。
“如果觉得委屈可以随时走人。”一个跟在他身边做大事的人突然被发配跟她一个无名小卒,换作是谁都不会好受,她理解。
阡陌这次不再答话,恭敬的退出了院子。
——
一匹再普通不过的马儿,后面拉了一个极为简陋的,呃、木板,木板上面是一层细软的稻草,农户人家的标准配备。
稻草上面躺了一个人,只看出是一身粗布衣裙的女子,至于长什么样子、年龄几何根本无从得知,因为她整个脑袋都被一顶夸张的大草帽盖住了。
一位同样粗布短衣的小伙子坐在木板沿上,长得极为端秀,不过那表情似乎并不怎么美好,只见他紧了紧手中的马鞭又看了看前面几乎是原地踏步的马儿,浑身散发一股幽怨的气息。
像是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了一般,小伙子一扬手里马鞭,马儿吃痛迈开了悠哉的四蹄朝前一阵疾奔。
“让它自由发挥呀。”木板上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有些慵懒。
“姑娘,如此走法咱们就要露宿街头了!”小伙子纠结的放下马鞭,提醒道。
“那就露宿街头吧。”相比小伙子的几分焦急,躺在板车上的女子似乎还很享受。
“姑娘不怕惹上是非吗?”小伙子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干脆停了马车在路边转过头来认真问道。
“我们这不是已经乔装打扮了?”躺在板车上的女子继续懒懒道。
“姑娘有见过身为农夫的人会牵着板车出远门?”一般要出远门的都会雇跑长路的马车,这种板车只适合耕种。
“以你的功夫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及。”女子轻飘飘的声音从大草帽里面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