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秋从房间的窗户里向着酒楼中央望了两眼,朱四月并没有跟他一样回房间休息,桌上燃着一盏灯,朱四月坐在等着,从表情看不出来什么表情来。等他突然抬头看向他偷窥的小窗时,沈儒秋顿时感觉到一股刺目而来的寒意,着实被吓了一跳。
若说这辈子有什么人让他感觉到害怕的感觉,只有朱四月吧,他的那双眼睛总是能把人给看的透一样,直接又丝毫没有掩藏,沈儒秋羡慕朱四月的眼神,总是一副无懈可击,几乎找出定点弱点。沈儒秋关闭窗子,回到床上躺下来闭目养神。
突然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儒秋醒来,子时到了。”
沈儒秋揉揉眼睛,见是朱四月,他的衣裳已经换成了宫里小太监的样子,只不过他身上的气质跟太监相差甚远,就是穿成这样也是不像。沈儒秋换上官服,出门时见到他平日里入宫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车夫安静等着。沈儒秋驾着车,朱四月坐在车厢里面,一直到宫门口朱四月才下来藏在了大车下面。
沈儒秋跟看门的侍卫熟悉,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
朱四月在马车底部,本来感觉马车缓缓前进,不知怎么突然加速,震得他险些掉下来。
都了换乘处,进宫的马车一律要换乘软轿子,朱四月找个机会从车底下来,冒出了抬轿子的太监,抬着沈儒秋去内医院。到了内医院里,小太监又要抬轿子离开,沈儒秋再找朱四月时发现朱四月已经不见踪影。这个朱四月行动之快,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沈儒秋皱了下眉头,总觉得如果他跟朱四月这样的人不做师徒,不做朋友,若为敌人会变得非常麻烦。沈儒秋本来想问问朱四月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出宫,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至于他会怎么做,沈儒秋也摸不到任何头脑。
甚至朱四月没要求他协助寻找阿黎。
沈儒秋垂着头发呆,值班的小张御医惊奇说:“小沈,今夜并非你当值,怎么刚去就又折回来了?”
沈儒秋说:“瑾妃今天身体不好,我早点过来给她熬药。”
小张点点头,笑着说:“你来了,我就可以睡一会了。”小张御医到里面的小息室内躺下来,沈儒秋披上斗篷,拎着一盏灯笼就出去了。沈儒秋只是随便在宫里不要紧的地方走动走动,他心里好奇沈儒秋要去哪里,到底会怎么做。
皇家深处,前不久这片地刚刚翻过土,从土地的缝隙里散发出一股股的泥腥味,仔细闻,还有一股肉腥味。一颗颗人参苗,病怏怏的插在土里,看不出任何生机。朱四月手里拿着根棍子,朝着泥土里插下去再迅速拔出来时,棍子底部已经全是血色。
这下面买着人,朱四月仔细看看棍子上的血色,没有任何变化,已经腐败发臭了。
一盏灯的灯光闪了几下,朱四月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翻入一个院落,小心翼翼在窗下听了一会。
就听见一个女人说:“那五页纸始终都没下落,臣妾越来越没耐心了。那个姓沈的不知是不是个老骗子,想要诓骗钱财。”一个男声说:“他说会想办法,也只有再等一等。”里面的灯彻底熄灭,再也没生息。
第二日,早上,突然两个太监来内医院找沈儒秋。
太监说:“小沈御医,珍妃娘娘身体抱恙,请您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