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花税的目的是什么,增加国家财政的收入,减轻百姓的负担,将更多的资源集中起来,然后用在刀刃上,地主多缴两石,少交两石,对他们有什么影响吗?但是这两石若是用于百姓身上,那可能就是救命的粮食。”
这长篇大论下来,李绩、契苾何力他们的神色动容呀。
要是朝廷能够这样做,那当然没话说,别得就不说了,光读书一项,就能够让许多士兵满意,因为这年头读书的成本那是非常高的,而唐朝的府兵,都是有产者,为什么战斗力这么强,就是因为他们想更进一步,他们希望立军功,出人头地,读书可以令他们更进一步,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军事学院一停,许多军籍户就马上跑来找李绩,要一个说法。如果是他们流民的话,那他们的要求,就是求一口饭吃,那他们上战场,肯定就是逃命,我就是来求一口饭的,我又不是要当将军。
但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那就不是一个好士兵。
白兰山一战,唐军多么刚猛,宁死不屈,因为他们荣耀感非常强烈,当然,那些还存活下来的士兵也全部被提拔为士官级别,同样还驻守在白兰山。
“尚书令还真是公平呀!”
正当这时,崔戢刃突然开口道:“印花税损害的不仅仅是府兵的利益,咱们文官的利益也损害了,咱们文官不满,你就说没钱,司空一开口,你就国库收入出来保证,这说不过去吧。”
契苾何力立刻嚷嚷道:“你们文官还好意思在这里说,闹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你们文官么?最终还是靠咱们武官才稳定住局势的,理应lùn_gōng行赏,尚书令这么做,我看挺公平的。”
阿史那弥射也道:“说得对,你们文官干得事比谁都少,要得却比谁还多,亏你们还有脸。”
张文灌恼羞成怒道:“二位将军真是血口喷人,你们武将难道个个都是清白的么?方才尚书令也都说了,府兵的土地都是让你们这些武将给兼并,据我所知,你们武将还有一些人命令府兵为自己办事,谋求私利。”
“岂有此理,你这死老头胡说什么,信不信老子将你胳膊给拧了。”契苾何力站起身来,指着张文灌骂道。
张文灌也站起身来道:“你来,你来,你来,老夫若皱一下眉头,老夫就不姓张。”
文官和武官纷纷起身,开始怼起来了。
王玄道、卢师卦他们都站起身来,走到张文灌身旁,你们动不动拧胳膊,欺人太甚。
唐朝尚武,唐朝的文官,也是能上马领兵的,跟宋朝的那些柔弱不堪的文官那是两回事,刘仁轨、裴行俭、来济那都是文官出身,他们带兵打仗,可不比这些军人世家的差。
李治赶紧向韩艺使眼色,好似说,这是你惹出来的,你得摆明。
“等下!”
韩艺只能站出来,走到文武的中间,道:“各位,真是抱歉,也许我方才没有说清楚。我与司空方才说的是府兵,不是武官,在官员级别上,大家都得交税,我没有说武官就不用缴税了,武官是文官是一样的。而府兵比普通百姓承担着更多的义务,如果他们也纳税,朝廷理应在其它方面,给予他们优待,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契苾何力哼道:“听见没有,听见没有,你们这些文官,真是小肚鸡肠,一点亏也不能吃。”
“你们武官还资格说咱们,咱们文官当时都已经答应了,是你们武官表示不满。”
李绩忙道:“老夫不是不满,老夫也只不过想问个明白而已。”
李治也赶忙道:“各位爱卿,都稍安勿躁,这只是商议,这种大事,也不是尚书令一人说了算,都坐下来吧。”
他们一边鼓着眼,瞪着对方,一边慢慢坐了下来。
李绩赶忙道:“陛下,老臣觉得尚书令言之有理呀!”
如今随着人口的增加,贫富分化,土地兼并是越严峻,他也明白,均田制没法长久下去,许多府兵的土地都已经被兼并,现在韩艺这么保证,那当然可以试试看,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这只老狐狸!
所有的人同时鄙视李绩。
李绩脸皮多厚,权当没有看见。
李治道:“如今这情况,想要维持均田制,就必须让那些地主、士绅,甚至官员将土地归还,但若不这么做,朕以为也必须得采纳印花税,否则的话,既不能保证百姓的利益,又不能保证国家的利益。”
其实还有半句,就是你们地主、当官的得利,不能好处都让你们占着。
郑善行突然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佃农的问题,地主常常将税收转嫁到佃农身上。”
韩艺道:“如果征收印花税那就不存在佃农这个问题,因为朝廷只有权力根据印花来征税,地契上写得是谁得名字,朝廷就向谁征税,租下土地的农民,是不需要负担地税的,他只负责租钱,至于租钱是多少,那是契约关系,朝廷没法干预,但是要想保证契约的有效性,就还得购买印花,等于他们还是缴纳了税收。”
“尚书令别光顾着地主,商人呢?商人就不用纳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