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道:“这就是崔戢刃给我老夫出的难题,如果保你,并且让话剧继续演下去,那老夫岂不是为了那武昭仪做嫁衣,但如果让你离开长安,亦或者不让这话剧演下去,那岂不是告诉别人,老夫输给了崔戢刃,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两种选择,对于老夫而言,都非上上之策。而上上之策,就是老夫既不保你。又要让你留在长安,并且还让这话剧继续演下去,但结果是老夫胜。”
韩艺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但又觉得这个想法过于大胆了,不敢妄言。道:“那小子该怎么做呢?”
长孙无忌道:“老夫猜想,或许会另有人出面保你。”
果然如此。韩艺心头一震,道:“国舅公说的不会是武昭仪吧?”
长孙无忌点点头。
韩艺不敢置信道:“但是武昭仪会为了这话剧,就出面保我?”
“这我也不确定。”
长孙无忌摆摆手,道:“但是我认为有这个可能。你的话剧现在在长安可是非常具有影响力的,这也是老夫当初看中的原因,但仅凭话剧的话,或许也不能够,关键是你还有能力。
而武昭仪的野心,远远超出了老夫的预计。也不怕告诉你,其实现在后宫已经完全落于武昭仪手中,但是后宫只是陛下的家而已,所以老夫以为,武昭仪下一步就是涉入朝中势力,如果没有朝中势力的支持,武昭仪不可能登上后位,从长远来看,她肯定还会培养自己的势力。
另外就是我前面说到的一点,武昭仪的父亲也是商人出生。这与你非常相似,所以武昭仪对你绝对不会像贵族一样,你们之间是没有隔阂的,相反还有某种联系在内。这就是老夫说的机遇。”
韩艺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可是武昭仪身在后宫,她如何出面保我。”
长孙无忌呵呵道:“她的确没有能力保你,但是陛下有啊,至于怎么去保,老夫也不知道,而且。这也是老夫的猜测,至于武昭仪会不会出手,老夫倒也不敢肯定,相反,可能性还比较小,但是老夫人认为一定有这个可能。”
话说至此,长孙无忌的用意已经是非常明显了,韩艺要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道:“国舅公的意思是,让我潜伏在武昭仪身边?”
长孙无忌点点头。
韩艺道:“可是我与国舅公一直都有来往,武昭仪若真有心招揽我,不可能不知道,她如何信得过我。”
长孙无忌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今日约你来这里见面的原因,崔戢刃料想我肯定不会因小失大,同样的,武昭仪肯定也会这样想,她肯定也在观望,究竟老夫对待此事是什么态度,只要老夫不出面此事,你必将身处绝望当中,这时候武昭仪才会出手。”
韩艺算是彻底明白了,长孙无忌玩的就是将计就计,可是想着却觉得很不可思议,差点没有哑然失笑,道:“国舅公,小子冒昧问一句,如此重大的事,你竟然选择小子?这---这是否有些过于草率了?”
“老夫就是看中你这一点,连你都这么认为,武昭仪就定不会生疑了。”
“就因为这个?”
韩艺诧异道。
不可否认,长孙无忌这话很有道理,韩艺才来长安多久,而且又是一个开青楼,还不到弱冠年纪的年轻人,谁都不会相信长孙无忌会选择韩艺。
但是阴谋往往就诞生在对方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要是大家都知根知底,步步为营,那很难分出胜负的。
“当然不是。”长孙无忌说着一叹,道:“老夫虽是太尉,但是后宫是后宫,朝堂是朝堂,一直以来两边都是井水不放河水,任何一方干预另一方,都是大忌,而且老夫还是外戚,就更加是大忌中的大忌。所以老夫目前拿武昭仪没有丝毫办法,而且皇后也斗不过她,以至于后宫被武昭仪掌控。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老夫必须要清楚武昭仪究竟是何打算?不然的话,她在暗,我在明,老夫永远都将处于被动。”
韩艺苦笑一声,道:“想不到国舅公如此信任小子,竟然将这重任交予小子。”
长孙无忌道:“你是最佳的人选,也是唯一的人选。”
韩艺道:“难道国舅公就不怕我出卖你吗?”
长孙无忌笑道:“如果你的出卖,就能够动摇老夫的话,那证明情况对于老夫而言,已经相当不利了,另外,你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老夫都看在眼里,你虽然有些时候爱耍一些小聪明,小阴谋,但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做的非常不错,老夫认为你可以值得一信。”
这话韩艺也就是听听,他心里当然清楚,长孙无忌选择他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没有背景,而且也不是他的嫡系,就算他将今日长孙无忌跟他说的话,大肆宣扬,人家也不会信,堂堂国舅公,怎么可能会跟你一个穷小子说这些事。
另外,长孙无忌动不了武昭仪,但是要动韩艺,比吹口气都简单,哪怕韩艺依靠武则天当了官,所以根本不需要惧怕韩艺,一旦发现苗头有些不对,就可以及时铲除,而且,从韩艺的角度来看,跟着长孙无忌,当然要比跟武昭仪要好,因为现在两边不是一个等级的,一个昭仪,一个太尉,傻子也会选边呀。
所以长孙无忌认为韩艺没道理会背叛他,而去投靠一个在朝堂没有任何势力的女人,除非韩艺当太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