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听得心中一喜,哪知李治又朝着韩艺道:“韩艺,朕念在你第一次上朝,就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朕绝不轻饶你。”
如此一说,褚遂良倒也不好再过纠缠,毕竟韩艺前面那一番话,让他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再去顶撞皇帝。但是如果韩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他当然不会放过韩艺。
“遵命。”
韩艺一抱拳,朗声道:“微臣认为户部尚书让微臣关闭市集,乃是为了掩盖自己手下的无能。偌大的两市。后面还有朝廷支持,却被一条小巷弄得人流减损过半,这可不是小问题,户部此时却还不自我审视,反而将过失怪罪在微臣头上。这实在是令微臣难以服气。是,如果微臣关闭市集,一切又会如常,但是我大唐就很难再进步了。前面谏议大夫说的没有问题,恰恰就是最大的问题。
去年陈硕真叛乱,究其根本,不过就是一场洪水,一场洪水就能江南烽烟四起,这就是问题,如果非得等到问题暴露出来。才去解决,恐怕就为时已晚了。
这治国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哪怕就是没有问题,我们也应该想方设法变得更加强盛,决不能骄傲自满,况且我大唐还没有到没有问题的地步,还有很多百姓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无法维持。如果一个国家没有忧患意识,只会一味的吹捧盛世,活在自己的梦中。那这个国家都非常危险了,因为我们的敌人正在愤图强,当初汉朝文景之治,武帝驱逐匈奴时。试问谁又会想到后面的三国争霸。”
他滔滔不绝,李治听得频频点头,这确实可以说是警世之言,应当虚心接受,瞧了眼褚遂良,虚心问道:“右仆射。你以为韩艺此话可对?”
褚遂良面泛难色,行礼道:“韩艺此话虽不无道理,但是他触犯律法,也是不容辩解的事实。”
韩艺笑道:“右仆射,我们北巷养活数百人,又给上百人提供了生计,还令平康里也因此变得更加安定,如果这也是犯法的话,那我无话可说。现在问题的根本,并不在于北巷,而是在于两市已经不能满足于现在百姓的需求,需要改变了,右仆射却试图将揭露这个问题的人给杀了,从而掩盖问题所在,这难道是右仆射的治国之论?”
沉默许久的高履行突然道:“韩御史口口声声说两市存在严重的问题,那我倒想请问一下韩御史,究竟两市有何问题所在?”
韩艺笑道:“我前面已经说了,安于现状,不思进取。”
“愿闻其详。”
说到做买卖,韩艺那是相当能忽悠的,口若悬河的说道:“两市是朝廷规定唯一可以做买卖的地方,除此之外,再无市集,故此两市才会显得非常繁荣,但也因此让人失去了进取之心,两市的繁荣,只是虚有其表罢了。如果没有强大匈奴,汉武帝还能否打造出一支强大的王者之师,致使漠北无王庭吗?要是当初没有颉利那么强大的对手,我大唐军队现在还能无敌于天下吗?我看也未必,如果失去了竞争,那么就会失去了前进的动力,两市现在缺的就是竞争。一旦有了竞争,才会取得进步。
你看我们说了这么多,都只是一味的在弹劾我擅开市集,却从未有人思考过,为何两市会因为北巷的出现,而导致人流减损过半?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朝廷难道不应该为此感到羞愧吗?这是一个大国该有的气度和胸襟吗?太宗圣上能将魏公视作一面镜子,这是何等的胸怀,为何两市不能将北巷也视作一面镜子,看看自己有那些不足的地方。”
韩瑗突然站出来道:“两市虽属朝廷,但是朝廷很少介入两市的买卖,若是因此将过失归咎在户部头上,这未免有失公正。”
韩艺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统帅也没有介入士兵的日常训练,打仗的又是士兵,凭的也就是日常的训练杀敌,为何仗打输了,又要怪统帅?哦,现在倒是可以这么说了,不是我军无能,只怪敌军太强,可惜各位不能一句话,就让敌军飞灰湮灭,也就能欺负一下自己的百姓。”
“你---!”
韩瑗被韩艺驳的满脸通红。
李治见也差不多了,朗声道:“韩艺在北巷开市集,虽有违朝廷法度,但是鉴于平康里的特殊性,若将此定罪,也有失公允。另外,韩艺说得非常对,两市因缺乏竞争,以至于停滞不前,而且,长安人口近来年增加不少,两市恐怕已经容不下这么多百姓,为求两市能够更好的展,朕今日在此,特许韩艺在北巷开市集,但是,仅限于平康里,倘若出得平康里,朕必将严惩不贷。”
那些还准备上前找韩艺理论的大臣,见皇帝铁了心站在韩艺这边,倒也不敢冒头了。
别看李治处处警告韩艺,但其实都是在偏袒韩艺,不管韩艺说了再大逆不道的话,他都没有去动怒,这么明显的偏袒,蠢子都看得出来啊!
“皇上圣明。”
韩艺立刻高呼道。心中暗爽,平康里?呵呵,那就是说,我还是可以扩展的,真是太感谢了,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去收地了。
李治瞧了韩艺一眼,沉声道:“韩艺,朕再跟你说一遍,这朝堂议事,非街边吵骂,这里站着的可都是我大唐功勋,你今后若再如今日一般,胡说八道,不懂尊卑,到时可就别朕不讲情面了。”
韩艺躬身道:“微臣知罪。”
说着他又向褚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