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是女性最富魅力的时刻呢?相信有不少人会说少女时期,然后说出许多诸如“笑颜如花”,“婀娜多姿”,“亭亭玉立”之类的形容词。花信少女嘛,青春而又充满朝气,就如同春桃那样,娇憨可爱,又有几个男人不喜欢呢?
陈默当然也不例外。
但在陈默的内心深处,最欣赏的,还是李太后这样的女人。养尊处优的生活,使得即使生过好几个孩子,岁月也好像并未给她增添多少印迹,肌肤仍旧如同少女般光滑白皙,气质却又截然不同。
比少女多了些慈爱,多了些母性,多了些宽容与责任,当然也多了岁月与经历沉淀之后眼底那一抹深沉。
如果说春桃是一杯可口的酸梅汤,眼前只穿中衣的李太后就是一杯窖藏多年的状元红,醇厚,芬芳,淡言轻瞟,举手投足都可以牵引无数人的视线。
“臭小子,没见过哀家么?”陈默目光中的欣赏不经掩饰,比华富贵那种偷偷的一瞥更能让李太后怦然心动。但到了她的这个年纪,即使心里头再喜悦,表面上也永远云淡风轻,甚至会反其道而行之。这不是她心机深沉,而是生活的磨砺培养出来自我保护的习惯。
“娘娘恕罪,奴才失神了!”陈默叩头谢罪,并未夸赞李太后多么多么漂亮,而是使用了“失神”这个词语,便将此刻心情委婉的告诉了对方。
这马屁不落痕迹,偏偏李太后一下子就明白了陈默失神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嫣然一笑:“你这孩子,越来越会说话了!”说着起身,懒懒的舒展了一下身子:“春桃,拿哀家的褙子来!”
春桃脆声答应,陈默却早瞥见床头挂衣架上那件玄色褙子,抢先一步起身取了来:“娘娘,是这件么?”
李太后点点头,一边伸玉臂示意陈默穿衣,一边揶揄一笑说道:“无事献殷勤……”话一出口才想起后半句不雅,玉面微红,临时改口:“定无好主意,说吧,求哀家什么事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陈默脑海里这句话飞快闪现,忍不住忆及以前陈矩说的那上/床太监之事,蓦的一怔,匆忙走到李太后身后,用力摇了下脑袋,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褙子给李太后套上。
所谓褙子,形似中单,窄袖,直领,对襟,没有扣子,穿好以后,以带子束住。可以用来做礼服的里衬,也可以家居之时穿用。
李太后的褙子是玄色,也就是那种青黑之中略带赤红的颜色,属于禁色,平民百姓是不得服用的。领,袖,衣襟等处饰有金云龙纹,衣身之上,金丝绣有许多五彩团龙纹样,穿在李太后的身上,雍容华贵,虽嫌肥大,却仍旧无法遮掩住她玲珑的身姿。
春桃帮着李太后将褙子下摆抻平整,一边偷眼冲陈默挤眼,却发现陈默贼眼视线虽也向下,看的却根本不是自己的方向,而是不该看的地方,不禁嗔怒,回想起不久前思琪说的话,暗暗呸了一声,心说:亏得咱还替你在姐姐面前说好话,色胆包天,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这倒冤枉陈默了,见色起意,不过是男人本性罢了,当他念及李太后身份之后,很快便醒悟过来,想起了这次来的目的。
“屋里头太闷,陪哀家出去走走!”恰李太后说道,陈默连忙上前一步,一边去搀李太后一边说道:“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娘娘确实应该多晒晒太阳。”
李太后拂开陈默的手,却搭上了他的肩膀,一边向外走一边吩咐春桃:“有少言陪着哀家就行,你替哀家给观音上三柱香,这几日忙忙叨叨,拉下好几次了。”
说着话出了暖阁,李太后的视线落在陈默的侧脸上:“少言,什么时候离京,定下日子了么?”又问:“脖子怎么了?莫非这里也有伤么?”
陈默微微一颤,点点头:“就这几天吧……刑部大牢那个王富贵下手忒狠,鞭子蘸着盐水,没头没脸的抽,奴才戴着枷,躲无可躲,只能使劲低头,脸倒是幸免于难,脖子上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其实已经好差不多了,不过喉结越来越明显罢了。
感受到肩膀上的玉手突然用力,陈默心头一暖:“不过没大碍了,奴才身子皮实,廷杖三十九下,也就二十多天就下了炕。”
“油嘴滑舌!”李太后失笑骂了一句,并不理会一路上下跪的众都人,径直往殿前丹墀上盆栽的梅树前走:“听说那个王富贵跑了?你准备怎么着报仇啊……呀,梅花都落完了……春来花落,可惜了的了!”
已至梅树之前,但见雪白的花瓣散落在丹墀之上,枝杈上边光秃秃的,仅有几瓣强自撑着,飘落只是时间的问题。
陈默奇怪为何没有都人打扫,嘴里却道:“娘娘倒也勿需惋惜,您看那些花瓣,离开了拥挤的花枝,自由在自的躺在那里,比那簇拥在枝头时,更有种遗世独立的美丽,便是日后腐了烂了,‘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陆放翁那词儿太过颓废,你这一说,倒更让哀家伤感了,‘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吟罢悠然一叹,俏目南望,虽极目远眺,却再也看不到那个大袖飘飘,长髯及胸的伟岸男子。
失落的收回视线,悚然而惊:哀家这是怎么了?这心事,可是连思琪哀家都没透露过半分啊……望向蹲着身子拾捡花瓣的陈默,眸光怔忪,恍然有些失神。
陈默却未察觉到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