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进宫贺寿的,除了后\/宫妃嫔和皇室宗亲,其他全都是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外命妇,以及老中青三代勋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对多嘴多舌的凤头鹦鹉嚷出了这样劲爆的消息,一时间,连元显帝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为了昌平郡主的名声,此事自然要压下,可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哪里是能堵得住的?
可若是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那昌平郡主自此能不能嫁的出去且另说,睿敏长公主恐怕都是哭死在自己面前。
元显帝只觉得头疼无比。
一旁,陆太后适时的开了口,“昌平……”
“外祖母,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我没有……”
几步奔到殿中央跪倒,昌平郡主疾声辩解起来。
此刻的昌平郡主,整个人内心是崩溃的。
倘若真的有那么个人,哪怕那人身份卑微,为了自己的幸福她也要争上一争的,可是,她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鬼知道,那个云郎是什么人。
可是,昌平郡主的辩解太过苍白,殿中竟无人相信。
便连睿敏长公主,也又是震惊又是心痛的盯着女儿,心里一遍一遍的过滤着昌平郡主能接触到的男子中,哪个名字里带着一个云字。
头一个蹦出脑海的,便是林霄云。
昌平郡主花五千两去天一阁买林霄云的扇面,最后失望而归,为此娇园里还有个小丫鬟受了无妄之灾,这事她是知道的,可是,她也只是以为昌平郡主想争一口气。
难不成,昌平真的对那林霄云起了心思?
糊涂东西……
睿敏长公主心里忍不住怒斥了一句:倘若你真的心许那林霄云,来跟我说,难不成我还会阻挠不成?自小到大,你想要的,哪一样儿我没给你?现如今,你却在人前这样丢我的脸。
那边,昌平郡主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外祖母,昌平真的没和别人有私情,真的没有。若是我有一句假话,叫我出了宫立时三刻被马车撞,粉身碎骨。”
“昌平……”
怒吼中带着一丝警告,陆太后的目光从群臣宫妃面上滑过,厉声说道:“女儿家的名声,岂容一对鸟禽败坏?来人,寻到那对鹦鹉,就地击杀,另外,平日负责看管训导鹦鹉的侍婢,拖去慎行司问讯,看看是谁指使的。一旦查出有人陷害昌平郡主,以犯上罪重处。”
说罢,陆太后的目光,还有意无意的从小鹌鹑状的陆樱身上扫过。
昌平郡主似乎是在同一时刻想到了,当即回头指着陆樱道:“陆樱,是你害我的,你恨我这些日子在宫里刁难你,所以要这样报复我,是不是?方才只有你和那对鹦鹉离开过,是你指使它们的,是不是?”
陆樱抬头,表情惶恐,“太后明察,陛下明察,臣女不敢。”
“陆樱,你……”
“够了……”
昌平郡主越想越觉得陆樱与此事逃不脱干系,正想继续指责,话刚开口,便被有些怒意的元显帝给打断了,“管束无方,出了错又一味攀扯诬陷她人,昌平,这便是你作为皇室贵女的气度?”
“睿敏教女无方,请陛下恕罪……”
知晓再这样下去丢的脸只会更多,睿敏长公主忙起身告罪,见元显帝点头,忙拖着昌平郡主坐回了原位。
陆樱暗自呼了一口气,低垂着头一动不敢动,可是,头顶那束炽热的险些灼伤头皮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本以为是睿敏长公主和昌平郡主,可等陆樱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时,才发现竟是那个面目冷漠,满眼探究之意的平王。
平王?
陆樱一愣,忙低下了头,心中却掀起了一层浪。
宫妃宗亲们献完了寿礼,便到了文武百官们,很显然,元显帝的心情已经被败坏的差不多了,之后的寿礼再怎么用心思,元显帝也只不过一句“爱卿有心”便一语带过了。
陆樱的心里,忽然有些歉意,抬眼去看,秦夫子的面色始终如一,波澜不惊。
待到众人都献完了寿礼,秦夫子起身走至殿中下拜,“秦洛仅以一曲,贺陛下寿辰,恭祝陛下御体康泰,心情舒畅。”
说着,秦夫子在侍女准备好的琴案后坐定,手指一拨,琴音轻起。
因是独奏,古琴的声音并没有多么激昂,而曲子本身又是凝神静气的,所以节奏格外舒缓。
殿内渐渐的沉静下来,因为方才的事而生出的浮躁、不安、忐忑等各种各样的情绪,都一一被抚平,只余一片安宁。
“清心曲……”
陆樱心思一动,扭头看向上首处,果然,元显帝脸上的表情已经比方才缓和了许多。
裴皇后也似是在认真的欣赏乐曲,神情淡然,不过有几位宠妃的表情,可就不那么好了,看着秦夫子的目光犹如利刃,仿若秦夫子是新进宫的秀女,要来跟她们争宠一般。
陆樱鄙夷的看了那几人一眼:跟你们争?夫子若是真有那个心,现在早已是宠绝六宫的贵妃了,你们合起伙来也不够资格跟她比的。
曲终,秦夫子起身行礼,退回了原位。
好一会儿,众人才回过神来。
元显帝从追忆中清醒过来,冲秦夫子点了点头,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可越是这样的不动声色,越让人觉得这其中不同寻常,一时间,殿中众人心思各异,看向秦夫子的眼神或探究或狐疑。
甚至有几位外命妇,那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表情,无声的表达着“装什么装啊假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