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问清楚了吗?”
远山斋里,陆澄来回踱着步。
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上前打开门,正是方才派出去西祠胡同那边彻查的的暗卫小队长。
来人点头,进来一五一十的回禀道:“六小姐在西祠胡同外头便被人盯上了,两个乞丐一个一直尾随着六小姐,一个去了睿敏长公主府报信。后来,六小姐进了吴记花鸟坊,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粉红色软轿抬了出来,六小姐却再没出来。”
“许是料定了不会有人注意,那顶轿子连圈都没绕,径直从后门抬进了睿敏长公主府,再就没出来过。”
说完,来人抬头问陆澄,“侯爷,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到陆樱进了睿敏长公主府,陆澄心里顿时有数了,知道与那位昌平郡主逃不开干系了。
可是,只凭那个乞丐和吴记花鸟坊的掌柜的两人的证词,就要跑去睿敏长公主府要人吗?
到时候,逼急了她们来个毁尸灭迹,才是真的害了陆樱呢。
陆澄蹙了下眉头,好一会儿,回身吩咐道:“派几个人,去睿敏长公主府的侧门和后门处守着,听命行事。”
“是。”
干脆利落的应了声,暗卫小队长转身出去了。
书房门甫一合上,陆澄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陆澄不信,昌平郡主的所作所为,身为母亲的睿敏长公主会毫无察觉,若是明明知道了却不阻止,那,这事就要从长计议了。
毕竟,陆樱的安全是首要的。
这一刻,陆澄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打算。
踌躇着要怎么跟陆老夫人和云姨娘说,陆澄缓步出了远山斋,脚下不自禁的朝陶然居走去。
路过潇然轩时,便听得院子里一片喧闹。
陆澄踏进院子,便瞧见陆晴带着几个丫鬟立在院子里,正屋门前,竹清和竹音拦着,两方对峙,看起来像是一方想进一方不让进。
“怎么回事?”
陆澄甫一出现,众人俱是一惊,继而回了神。
“父亲……”
陆晴恶人先告状的奔了过来,“晌午跟着母亲在宴厅待客,听闻六妹妹突发高热,客人走了之后我们就来看六妹,结果她们说六妹喝了药睡了,我们就走了。这会儿再来,她还是不让我们进去,父亲,刁奴欺主,您可要为六妹妹做主啊。”
一上来就定了罪名,陆晴回头看竹清几人的目光满是鄙夷:贱\/婢,倒要看看你们做下的丑事还怎么瞒得住。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陆晴知道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先不说早起在寿安堂见面时陆樱活蹦乱跳的,只说薛氏在人前说陆樱取雪受寒发了高热的借口,陆晴都知道是敷衍外人的,是故心内更加确定。
午时来了一趟被阻拦,陆晴生怕闹大了不好收场,便怏怏的回去了,这会儿天都黑了,陆樱却依旧没露面,陆晴的心里,不禁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所以,今儿她无论如何都要进屋去瞧一瞧的,看看陆樱到底在不在屋里。
“六小姐睡了?”
陆澄不喜的看了陆晴一眼,回头问竹清。
小姐外出是得了侯爷允许的,外出的衣服也是侯爷派人送来的,前院那边的消息也是侯爷让传过去的,既如此,小姐不在屋里,侯爷定然是知晓的。
心内突然有了主心骨,竹清正色答道:“回侯爷的话,小姐确实已经歇了。大夫开的药午时吃了一顿,方才膳后又吃了一顿,小姐说,服完药总是昏昏沉沉的,所以今儿从回来一直就没下过床。”
陆澄点头,“既如此,好生服侍着,大过年的,总不能病病歪歪的。”
“奴婢遵命。”
竹清屈膝行礼。
一旁,陆晴不依了,“父亲,您怎么能这么放过她们?六妹妹病了,怎么也要让女儿进去瞧一眼才放心的,她们推三阻四的,分明……分明就是有意遮掩什么。”
破釜沉舟,陆晴豁出去了。
“遮掩什么?”
陆澄本已迈开的脚又收了回来。
“这……女儿不知。总之,女儿知道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寻常,否则,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不就生个病嘛。”
陆晴嘴硬的说道。
从不知她还有这样一面,陆澄觉得,自己印象中那个乖巧大度的女儿似乎变了。
姐妹间有个口头争执实属正常,可心中明明有了猜测却还要不管不顾的撕开脸皮,就为了让对方出丑丢人,这到底还是亲亲的姐妹吗?
如是想着,陆澄当即沉了脸色,正要开口说什么,便见“吱咛”一声,廊檐下的窗户打开,露出了陆樱披散着头发,脸色一看就是苍白虚弱的面孔,“父亲,恕女儿仪容不整无法出来见礼。”
陆澄震惊的没回过神来,陆樱却极其自然的扭头看着陆晴道:“四姐,如今既已见到了,便早些回去歇着吧,妹妹我身上乏得很,实在是无力周旋。等我养好了病,我们姐妹再说话,可好?”
陆晴讪讪的,张了张嘴,好半天只嘟囔出了一个“好”字。
陆澄想要说什么,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回头看了竹清几人一眼,“还不快回去好生服侍?”
“是。”
喜出望外的行了礼,竹清和竹音忙转身奔了进去,院子里,顿时一片静寂。
“身为姐姐却不知道体恤病弱的妹妹,成日里就知道无事生非,你这些年的教养都哪儿去了?”
厉声斥着,陆澄发落起来,“回屋去面壁思过三日,将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