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九殿下来了。”
常青阁书房里,平王正处理着案头的卷宗,门外,传来了下人的通传声。
继而,书房门推开,一脸颓败的李君钲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
平王放下手中的笔,起身上前坐在了他旁边。
李君钲摇头,好半晌,抬眼问平王,“大哥,你想要疾风很久了吧?”
心口一滞,平王回头看了一眼,果然,院子里的放了一个被黑布罩住的笼子。
“不想养了?你不是之前还挺得意的吗,怎么,这才多久,就懒得费神了?还是驯服不了它,打算放弃了?”
平王收回目光好脾气的问着。
李君钲也不答话,执拗的问道:“你就说你养不养吧,你要不养,我就送给别人了。”
知晓这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的,否则,以李君钲的性子,是不会把疾风送人的。
平王笑了笑,“可是当真的?回头若是反悔,可就要不回去了。”
鹰这一类的猛禽,轻易不认主,一旦认主便绝无转圜的余地,此刻李君钲要将疾风送人,可见这么久了,他还没驯服疾风。
李君钲的眸光一黯,“我不会反悔。”
“既如此,那我让人送去后院。”
心知有异,又怕问及再触到李君钲的伤口,平王也没多问,便打算让下人将那笼子抬去后院。
李君钲猛的起了身,“我送它去。”
几步出了书房,李君钲恶狠狠的冲想要靠近笼子的几个下人吼道:“离远些,不许跟着我。”
那几个人面色惴惴的来看站在书房门外的胡总管,胡总管瞄向平王,见他点了点头,遂冲那几个下人摆了摆手。
胡总管自己则落后几步的跟去了后院。
皇子外男们居住的地方离清风雅苑那儿有点儿距离,平王选的常青阁,站在后院里时,便能瞧见远处的古山,仿佛这个院落是坐落在山坳里的一般。
空气清新,鸟语花香,实在是个幽静雅致的好地方。
李君钲提着鸟笼子到了后院,自寻了回廊角落里的石桌,将笼子放在石桌上,掀开了罩布。
疾风没精打采的趴在笼子里,头也藏在了翅膀下面。
见了光,疾风露出头看了李君钲一眼,转动的眼珠却不似往日那么有神采。
李君钲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是我对不起你……”
沉声说着,李君钲一双手握着石桌边沿,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骨节分明。
疾风垂了眼眸。
说完,李君钲叹了口气,毫无形象的坐在了地上。
似是无法面对疾风,李君钲背靠石凳,眼神虚无的看着前方苗圃里开的姹紫嫣红的花,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定然瞧不起我,其实,我也瞧不起我自己。连你都护不住,我还能护住谁呢?”
“我也知道,我就算强留下了你,你的心里,也绝不会认我。”
“我想放了你的,让你去寻小黑,可是,我担心前手放了你,她随后就派人动什么手脚了。与其让你置身危险之中,倒不如给你寻个靠谱的主人护着你,总还能让你好端端的回去。”
“这,也许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每说一句话,声音便轻上一分,直到最后一句话时,李君钲已经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声音轻的几近耳语。
石桌笼子里的疾风,用嘴啄了啄笼子边框。
李君钲扭头打开笼子,冲看着他的疾风咧了个笑脸,试探着打开了笼子。
疾风动作缓慢的出了笼子,似乎连跃下石桌的力气都没了,就那么瘫软的趴在了桌上,一边,抬起头蹭了蹭李君钲一直抬着的手。
明明是笑着的,眼圈却有些红了,李君钲笑道:“这是你头一次这么亲近我呢,可我们却要分开了,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有缘无分?”
说着,李君钲摸了摸疾风的头,“我会常来看你的。”
话语落毕,李君钲利落的起身朝前走了,一边还抬手挥了挥,也不管疾风看没看到。
从后院出来,李君钲只对胡总管说了句“对它好点”,连招呼都没跟平王打,就一阵风似的走了。
按着平王的吩咐,胡总管带着两个下人将疾风送去后院的假山石洞里,留了足够的水和食物,几人脚步轻巧的离开了。
书房里,听胡总管说完疾风的情况,结合这几日行宫里的流言蜚语,和白娴妃素来的个性,平王已经大抵猜到发生了什么。
傍晚时分,便听闻李君钲到元显帝跟前请命,说好男儿不该贪图享乐,所以想回神机营去,元显帝很是高兴的同意了。
从清风雅苑出来,李君钲再哪儿都没去,回到自己院子里吩咐下人收拾东西回宫,便轻易便装的骑马离开了行宫。
消息传到兰香苑,白娴妃气的砸了手里的茶盅。
“本宫一片良苦用心,在他心里,却还不如一只死鸟来的重要。”
厉声说着,白娴妃却又觉得,李君钲素来明理懂事,这样的他,性子与从前大相径庭,一定是被人教唆了的。
身边的内侍都是她精心挑选了安排过去的,神机营那边,领了差事不过短短数月,也没听说他和谁关系亲近。
而唯一不在她掌控之中的,便是那个陆樱,想来,儿子是中了她的mí_hún汤了。
对陆樱越发厌恶了几分,白娴妃却忽的气定神闲起来。
倘若是旁人挑拨教唆了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