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不许我出门?我要见父亲,我要见祖母……”
馨兰水榭的院门处,目光不善的瞪着拦住自己不许出门的两个粗使婆子,陆晴厉声质问着。
“四小姐,禁足令是老夫人下的,您还是稍安勿躁。至于侯爷,还没从行宫回来呢,等回来了,老奴再替您通传。”
其中一个婆子话说的软和,可那眼睛里的冷笑和鄙夷,却是陆晴看的一清二楚的。
陆晴不明白,明明是件天大的好事,怎么到了她头上,就不对味了呢?
不过,跟这起子奴才较劲也没什么用。
愤愤然的转身,陆晴去寻了陆芸。
果然,禁足令只对陆晴有效,陆芸很顺利的便出了院子,寻到了冷香阁。
冷香阁院门紧闭,陆芸敲的手掌心生疼,也没个人出来应一声。
有些慌神,陆芸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呆愣的站了半天,正遇上原来在冷香阁院子里洒扫的一个丫鬟,陆芸忙追了上去。
“你是说,昨夜姨娘就被发落到静心堂,被老夫人禁足了?”
陆芸惊的嘴都合不拢,连那丫鬟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木然的回到馨兰水榭,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陆芸却觉得浑身泛着森然的冷意。
反观馨兰水榭的愁云惨淡,几步之遥的舒玉阁里,却是一派喜乐。
陆琦的和大理寺卿家那位庶长公子谢然的亲事定下了,陆澄和薛氏出发去行宫前,两边便已交换了庚帖,这一个月薛氏不在家,一应事宜都是二夫人出面操办的。
两家将喜事定在了来年的三月初六。
心里的大事终于解决了,秦姨娘也好,陆琦也好,这些日子都透着些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松快。
华姨娘和陆晴被禁足的事情传来,两人都惊了一阵子,再到打听到了些含糊的消息,秦姨娘就更得意了。
“眼看四丫头是不得老夫人和夫人喜欢了,七丫头又被华姨娘牵累,往后,就只剩你和六丫头了。”
“六丫头虽然不好惹,可却是个讲理的,以后你没事少去招惹她,把关系和缓些,这样,老夫人看见了高兴,兴许你出嫁时手就不那么紧了,你记住了吗?”
不由想起了陆瑶出嫁时老夫人贴补她的那些好东西,秦姨娘低声叮嘱着陆琦,让她务必记着自己的话。
女子出嫁,嫁妆丰厚的话,在婆家的腰杆子挺的也直。
她跟陆瑶是没得比的,可大理寺卿家与平南将军府自然也是没得比的,公中给她准备的嫁妆不会太差,可是能算计一点是一点。
陆琦乖巧的应声,“我记住了。我还给祖母做了暖帽,给父亲和夫人做了双鞋,等到重阳节的时候,送去给他们。”
秦姨娘颇有些自豪和欣慰的将陆琦拢在了怀里。
亲事定下,陆琦便不好再抛头露面的去墨园上课了,薛氏给秦夫子送帖子时,连陆晴也一并休了学。
八月初一早起,去墨园的马车里,陆樱老神在在,陆芸心事重重。
手里提了个锦盒,装着在行宫林子里采的蘑菇药草什么的,晌午的课程结束,陆樱轻车熟路的去了眠月居。
范嬷嬷好手艺,一盒子野蘑菇,清炒凉拌炖汤,一眼望去一桌子全是蘑菇,吃在嘴里却各是各的滋味,不止陆樱,便连一向寡言的蔡夫子,也赞不绝口的猛夸了几句。
膳后,陆樱捧上了一个香包。
秦夫子拿在手里摩挲一二,放在鼻前嗅了几口,微蹙了蹙眉。
“若是佩于男子身上,夫子以为如何?”
陆樱适时开口。
秦夫子眼前一亮:是她太拘泥了,方才只觉得味道有些奇怪,可是若是男子佩戴,这样清新自然的味道,可就再合适不过了。
“可制出来了?”
凭着手感知晓香包里装着的是药草,秦夫子抬头问陆樱。
陆樱抿嘴笑,“快了,快了……”
“滑头……”
知晓陆樱是拿着个香包来敷衍这一个月的闲散应付自己的,秦夫子失笑的调侃了一句。
三日后,元显帝率朝臣们从行宫回来了。
第一时间便知道了对华姨娘和陆晴的处置,陆澄未发表言论,也算是变相的默许了。
第二日下了朝回来,陆澄刚在书房坐定,便听闻有东宫内侍来了。
垂了眉眼,陆澄的表情一片平静,可唯有熟悉他个性的下人知道,侯爷这是不高兴了。
来人是太子身边的罗公公。
见了陆澄,罗公公笑着行了礼,起身恭敬的答道:“殿下在畅椿阁备了宴席,请侯爷赴宴。”
含笑应下,陆澄更了衣后出去了。
傍晚时再回来,从大门处下了马一路往寿安堂走,脸色也由笑转淡,渐渐的带了几分怒意。
进了正屋,薛氏也在。
陆老夫人打量着儿子的表情,却没急着发问,只吩咐润悦去泡他最爱喝的明前龙井。
屋子里氤氲着淡淡的檀香气息,口齿间则是熟悉的茶香,陆澄的心绪一点点的平静下来,这才开口说道:“我已答应太子,八月的选秀,会让晴儿参加,到时候,天家荣耀,选她为东宫侧妃。”
停顿了一下,陆澄低头看着袖口的丝线,扯了扯嘴角,“太子说,他日登上帝位,晴儿必为贵妃,后\/宫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早已预料到的结局,只不过,太子为这桩不怎么好看的事情上罩了一层华丽的外衣,让它显得不那么难看罢了。
薛氏扯了扯嘴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