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把二少爷身边的胭脂叫去了,就听见里面哭闹了一阵子,然后,又把翡翠叫了去,没一会儿,胭脂和翡翠就被放出来了。”
“里面安静了一阵子,紧接着,春辉堂的灵巧被找了去,接着,灵巧就被婆子堵了嘴拉去后院关在柴房里了。”
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陆樱,白芍有些忐忑,“小姐,夫人不会怀疑到您头上来吧?”
陆彦聪起了什么坏心思,这会儿,陆樱大抵也猜到了。
按着陆彦聪的安排,他使了人去诓骗云姨娘,半道上就会把云姨娘敲晕或是胁迫到朱二所在的厢房里去。
当然,陆彦聪是没有胆子让朱二成事的。
自始至终,他想害的只有云姨娘而已。
恐怕云姨娘前脚进了那间厢房,后脚得了消息的薛氏便会赶过去。
以朱二的性子,不动手动脚是不可能的,而云姨娘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咸猪手是避免不了的。
哪怕就是朱二不动手,薛氏赶过去看见云姨娘和一个外男独处厢房,云姨娘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哪怕不为了陆澄,薛氏也会动手处置云姨娘。
是“意外”病死,还是送去城外的庵堂静养再也不回来了,总之,陵山候府里,自此以后再无云姨娘这个人。
陆彦聪以为,他这一招算是挠到了薛氏的痒处,毕竟,哪家的主母也不会喜欢某一个妾侍受宠,尤其是嫡子下落不明的时候。
所以,哪怕事后陆澄追究起来,陆彦聪也不怕,薛氏肯定会做些什么来将那些漏洞堵住。
可陆彦聪没想到的是,陆樱早已看穿这一切,不但半道上截住了云姨娘,还安排了后手。
朱二看到的那个背影是白芍,色心顿起的那一刻,白果早已从窗户里潜入厢房。
一记手刀下去,朱二晕死过去再正常不过。
所以,在朱二看来,进屋的那女子必定是他方才在花圃看到的那个绝色佳人。
而陆彦聪没看到进屋的是谁,却又能肯定不是云姨娘,他抛出来的人,自然是能暂时化解眼前的困局,对他有利的人选。
胭脂虽可以舍弃,可胭脂却有人能证明她不在场。
进屋的自然也不会是灵巧。
灵巧,是陆彦聪去方便时摸过手的那个丫鬟,虽然她没出现在厢房里,可她是春辉堂的人。
没有哪家的主母容的下身边的人吃里扒外,所以,灵巧有此下场实属咎由自取。
所以,进了那间厢房的到底是谁,朱二说不清,陆彦聪说不清,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
只不过,薛氏恐怕已经猜到,此事与陆樱脱不了干系。
否则,陆樱又怎么会好巧不巧的带着丫鬟,端着一盆水出现,泼醒朱二让他们互相攀咬呢?
哪怕事后薛氏问起来,陆樱也有的是说辞。
她和陆彦聪,薛氏会相信谁,显而易见。
“那个朱二,到底不是咱们府里的人,母亲就是要罪责,也是惩罚在陆彦聪身上。”
事情至此也算告一段落了,自始至终,云姨娘都没被牵扯进来,陆樱表示很满意。
白芍看陆樱脸上无一点讶异,提醒着道:“小姐,那个朱二公子,您难道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这样的好色之徒,她怎么会认识?
陆樱一脸莫名其妙,白芍知晓她忘了,“小姐去天一阁那次,他拦了咱们的道。”
就是那个狂妄至极,说自己是南陵朱二爷的土包子?
陆樱想起来了,不禁拊掌笑道:“那这一回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这样的祸害,若是朱府不狠狠惩罚,到时候去街上肯定是强抢民女的恶霸纨绔。
有陵山候府这一桩事闹出来,短时间内,朱二是别想自由了,而将来,朱府的人若是不担心朱二惹上比陵山候府还势大的人家,尽管让他随心所欲的折腾好了。
可是,上京城里,比陵山候府势大的,恐怕一个巴掌的数目都没有,随便惹上哪一个,别说朱二,怕是朱府都要不得善终了。
陆樱已然可以预见朱二的未来。
主仆二人说着话,得了最后消息的白果回来了。
“夫人让二管家拿着帖子送朱二公子回府去了,二少爷被夫人下令杖责二十,一个月不许出门。还说,等侯爷回来,要回禀给侯爷再行定夺。”
白果说着,一脸恶人有恶报的畅快。
陆澄出面,陆彦聪这半年是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放下心来,陆樱这才真正舒了口气,旋即,想到了大花厅那边的宴席,回头问竹清,“宴席结束了吧?四姐有没有派人来找我?”
竹清摇头。
今日的陆晴,众星拱月一般的热门人物,应付那些来赴宴的小姐都顾不上呢,还哪里会想得到离席的陆樱。
不过,等到她回了馨兰水榭,知晓了陆彦聪的事情,不知道还能不能高兴的起来。
哦,对了。
陆樱又想起来一桩事。
明日就是初六了,陆晴要进宫的日子,虽说没有嫁人那么大的排场,可阵仗也不小。
陆晴出门时,是要兄长背着上花轿的。
二十大板下去,陆彦聪别说起来背陆晴了,连起来送她到大门外都不可能了。
生母被禁足,不能出来看她大喜的场面。
兄长惹出了祸事,受了罚不能背她上花轿。
只有一个不顶事的幼妹陆芸。
似乎只要想想,陆樱都觉得陆晴能呕出一口血来,不过,这是她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