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擎苍知晓此事的时候,端木萱已经不知道藏到了哪里去,连人影都找不到了。
而长公主府的长史气势汹汹的,非让他交出南靖公主不可。
难不成,端木萱做下的错事,要让端木婉去顶罪不成?
端木擎苍这才追悔莫及。
端木萱被王后纵到了如此愚蠢又自大的地步,自己竟然还信了她的话,以为她能完成联姻,成为平王妃。
可现如今,她愚蠢的举动,眼看就要给南靖招来祸事了啊。
无论他找出端木萱,还是交出端木婉顶罪,这事情都能上升到南靖与大隆敌对的层面上来,到时候,联姻不成,反而会激怒大隆,说不定此事就会成为导火索,让大隆名正言顺的对南靖宣战啊。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心里厉声斥着,端木擎苍面上一片沉稳的回头吩咐婢女,“去,请公主过来,随我到长公主府走一趟。”
电光火石间,跟在端木擎苍身后的几个南靖官员,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彼此目光一交接,暗自颔首,算是同意了端木擎苍的处置。
如今之计,也只能祸水东引了。
那位昌平郡主既能应下端木萱做出这样的事,必是见过端木萱的,可端木婉才是此次前来联姻的公主啊。
这会儿,南靖众人对这位自到了上京城便未踏出驿馆一步的五公主端木婉,竟生出一副赞叹的心思来。
这才是大家气度啊,这才是公主表率啊……
端木婉并不知道这些道貌岸然的官员们想了什么,她只知道,她没见过昌平郡主,也没参与过算计那位明和县主的事。
只不过,端木萱的算计,她自始至终都心中有数。
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她全无惧意的跟着端木擎苍,一路温顺娴静的到了睿敏长公主府。
举止得宜进退有度的端木婉,自然一问三不知,睿敏长公主虽然恨不得一刀解决了端木婉给女儿报仇,可到底端木婉的身份摆在那里,所以只得耐下性子带她与欧阳府见昌平郡主。
这下,原本就满心愤懑的昌平郡主,大白日的,如同见了鬼一般瞪大了眼睛,继而,直愣愣的倒在床上,眼都没闭的昏死了过去。
端木擎苍笑的温文尔雅,“鄙国虽是小国,可也是礼仪之邦,知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公主自进入大隆地界,就没在人前露过面,到上京城以后更是足不出户,郡主怕是被有心人蒙蔽了。还请长公主明察。”
从欧阳府出来,端木擎苍便唤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卫,令他务必找到端木萱,用最快的法子将她带离上京城,火速赶回南靖。
迟一步,恐怕就是杀身之祸啊。
侍卫领命而去,端木擎苍又唤住了他,面上颇有些晦暗,“事急从权,若是她执意不从,或是有什么意外,许你就地了结了她。”
一旦端木萱的身份败露,牵连出来的问题,可就不止联姻失败这么简单的了。
端木擎苍很不希望,因为端木萱一时的失误,给整个南靖的国民招来天大的祸事。
侍卫跟随端木擎苍已久,对他的心思揣摩的也算细致,连犹豫一下都不曾,便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上京城里风声鹤唳。
九城兵马司的人带兵家家户户的搜索起来,妄图找出那个“意图破坏两国结盟的幕后黑手”,而其中掺杂了部分睿敏长公主府的人手,只不过,寻常百姓又有谁认得这些人谁是谁?
搜了三五日,一无所获,睿敏长公主府里,阴云密布。
按着昌平郡主的描述,睿敏长公主找人画了画像,可画上那笑容阴绝的女子,除了几个衣裳首饰铺子的伙计说见过,还有天和客栈的掌柜的说在南靖使者团进京前住过三日,再无丝毫线索。
女子先于南靖使者团入京,却在南靖使者团到来后匿了藏身之处,继而害了昌平郡主,这样一来,倒是把南靖使者团的嫌疑给洗清了。
没想到端木萱的任性先行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端木擎苍着实长出了一口气。
睿敏长公主找不到罪魁祸首,将仇恨的目光锁定在了陆樱身上。
这件事,虽说是昌平郡主伙同那女子算计陆樱,可陆樱自始至终除了受了点惊,再无任何伤害。
“去,查查明和县主前后那几日的行踪……”
睿敏长公主不信邪的吩咐了下去。
可等拿到手里的线报,睿敏长公主却气了个倒仰。
那陆樱就如河里的泥鳅,竟让她一点儿错处都抓不到。
自打得了御赐的亲事,她便停了墨园的课,每日只在家里绣嫁妆,足不出户。
出事那日,也是她那待产的姨娘让她去寺里还愿,而从上京城到千佛寺,只那一条路。
遇袭的经过和结果,顺天府的案情审问笔录里一清二楚,睿敏长公主现在就是想把事情推到陆樱身上,都无从下手。
可是,真的与陆樱无关吗?
睿敏长公主不信。
端木婉也不信。
她知道端木萱要算计陆樱,为了卖个好,也为了自己在上京城里的未来能走的平顺些,所以,她给陆樱预了警。
可是,连她都不知道端木萱要怎么做,陆樱就更不用说了。
端木婉自问,若是她自己遇到当时的情况,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再等到救援的人手,继而稳住自己是受害者的情形,化不利为有利。
可是陆樱,看似什么都没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