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下了马,几步上前,一脸欣喜的冲平王行了礼,“平王兄,你也来这里吃饭?”
“嗯。”
平王轻声应下,回头看了一眼惠王府的马车,眸色微暗。
可再看向惠王时,目光温和了些,“这是准备要走了?”
惠王有些泄气的摇了摇头,“从前只听人说口口香的糕点做的精致,是上京城一绝,却不知道这里的糕点是有价无市的。方才我和婉儿一起来,可是伙计说,已经客满了。”
口口香里只有十余个雅间,一般早几日就预定出去了,像惠王这样径直上门来的,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结果。
只不过,惠王久居皇宫,不知情也实属正常。
平王笑了笑,“那我跟他们打声招呼,你带着王妃进去吧。”
说着,平王转身冲陆樱颔首笑了笑,示意她稍等片刻,上前和一直静候在门前的伙计低语了几句。
果然,那伙计恭敬的行了礼,上前对惠王道:“既如此,请二位跟小的进来吧。”
惠王多看了一眼带着帷帽的陆樱,冲平王笑着谢过,转身走到马车出,扶下了同样带着帷帽的端木婉。
二人进了口口香的院门,端木婉自始至终都没回过头来看一眼,视若无睹一般。
平王和陆樱都不在意,转身朝马车的方向去了。
一路朝草庐而去的惠王和端木婉,眼睛不够用一般的看着口口香里无处不奇的景致,心里对此的赞叹又上了一层楼。
本来被伙计挡下,端木婉是满心火气的。
她明明记得,前一次陆樱请她吃饭就是在口口香,分明也是临时起意不是早先预定下的。
可方才伙计却说,口口香都要事先预定雅间才行,否则是不予接待的。
难不成堂堂一惠王府,在口口香这样一个饭庄面前,脸面还不如陵山候府的一个庶出小姐了不成?
马车里,听着惠王好声好气的和那伙计纠缠,端木婉气的脸都白了。
一面觉得口口香看碟子下菜,分明不把惠王和她这惠王妃放在眼里,一面,又觉得惠王如此好脾气是跌了身份。
虽从前讨厌那些仗势欺人的人,可那时那刻,端木婉却恨不得惠王能仗势欺人一回,好好教训那狗眼看人低的伙计一顿,出了她心里那口恶气。
可是,没想到,却遇到了迎门而出的平王,以及,他身后那个纤细窈窕的身影。
端木婉知道,那必是陆樱。
她是新鲜出炉的惠王妃,陆樱现如今只不过有个明和县主的称号,怎么说,陆樱也该上前给惠王和她见个礼的吧?
所以,她自持身份的没有下车。
可没想到,平王却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而陆樱,竟然也就那样无动于衷的跟着平王走了。
这是压根没把惠王和她放在眼里。
握在袖笼里的手暗暗发抖,被惠王搀扶下马车的时候,端木婉甚至狠狠的攥了惠王一把。
可惠王只以为她是无意的,压根没往旁处去想,一来二去的,就这么错过了。
再等进了口口香,看到面前让人称奇的景致,再看见端上来的那些精致的糕点,端木婉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这样的地方,陆樱想来就来,平王甚至能做主放不放他们进去,而他们,却在门口纠缠了这半天。
高下立现。
明明好吃至极的味道,此刻在嘴里却味同嚼蜡,端木婉觉得不是滋味极了,再看一脸新奇兴奋的惠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婉儿,我刚才问了那伙计,只要是能进了口口香的客人,有喜欢吃的糕点便可以打包带走,没有外头那么多的规矩了。你看哪样合口味,我吩咐他们多做一份,一会儿回府的时候带回去,给你当宵夜。”
惠王洋溢着一脸的灿烂笑容。
端木婉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看着面前这草庐,这石桌,心里却一阵阵的翻腾起来。
片刻前,平王和陆樱,就是在这里谈天说地,喝茶吃点心的?
回头去看,院子里的树下,还并排摆放着两把摇椅,想来是下人没来得及收走的。
茶余饭后,他们还并肩躺着,看着湛蓝无云的天空,畅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吧?
一点点的想着,面前浮现出的,全都是平王那本该冷峻威严的面孔在陆樱面前却温柔体贴的模样,端木婉连自己失态了都没察觉到。
“婉儿,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惠王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端木婉回过神来,才发现手里的糕点已被她捏的粉碎,此刻,明红色的裙裾上落了好些洁白的碎屑,显得异常刺目。
“哦,没事,刚才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端木婉低声说着,将糕点丢回桌上,拿帕子擦拭起来。
不疑有他,惠王喝了口茶,又起身去外面的院子里四顾张望去了。
时而低头看看院子里栽种的各色花草,时而踮脚眺望一下远处的风景,举止间,活脱脱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端木婉蹙了蹙眉,忍受不住的收回了目光。
深吸了几口气,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告诫自己,那是要和自己相伴一生的良人,自己不能在心里存了轻视的心思,端木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一会儿,婢女们又端上了新的糕点,惠王进来一边吃用,一遍欢喜的说道:“我问过那个管事了,他说,平王兄常来此处,是贵客。婉儿,你以后若是还想来,我去跟平王兄说,让他打个招呼,这样,哪怕咱们没有预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