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帝双眼一下子睁开了,道:“不,不准你这么对珠珠话!”
锦桦替他理了理后背枕头,垂头站到了一边去。
景宣帝道:“珠珠,朕,朕,好了许多了,你爹,在哪里,他为何不进宫来?还有那些朝臣,为何一个进宫探望朕的都没有?朕的那些妃嫔呢?皇贵妃呢?”
萧宝珠心底发苦,只能道:“姑爹,等您好一些了,他们自会进宫来探望您的。”
“萧姑娘得没错,皇上还是好好儿养病,养得好了,才能去见朝臣妃嫔,要不然现在出去,可有损您的威严。”着,锦桦忽然拿了面镜子来,放到了景宣帝的前边。
景宣帝看了那镜子一眼,一手打掉了镜子,拍着床沿叫了起来,“朕怎么会变成了这幅样子?不,不会的,朕不会变成这样的!”
萧宝珠怒瞪了锦桦一眼,伸手拉住景宣帝的手腕,道:“姑爹,您别这样,姑爹,您会好的,我们会治好你的,治好这后,你便又象以前了。”
景宣帝抱着头,“我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萧宝珠想上前去拉他,却被他避过了,“珠珠,你别看我,别吓着了你。”
萧宝珠眼底发酸,吸了吸鼻子,道:“姑爹,怎么会?无论姑爹变成什么样子,您依旧是我心目中的那个皇上,那个威风八面的姑爹!”
景宣帝缓缓抬起头来,移开了手掌,“真的?珠珠,是真的?”
他满脸的张皇失措,哪还有半分以往威风八面的样子?
萧宝珠暗暗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那瓶子。
“姑爹,您还没有吃早膳吧,我喂您吃。”萧宝珠道。
“好,好……”景宣帝道。
锦桦指挥人摆上了早膳,萧宝珠扶了景宣帝在桌前坐下。
萧宝珠拿起勺子,喂了他一口,他却嘴一歪,那粥便顺着嘴角流下,吃一口倒有大半的流到了外边,哪里能吃得进去?
她无法,只得拿了些非流质的东西喂给他,可他的嘴巴却不能合拢,弄了半天,也只喂了半个酥饼给他。
正喂得幸苦,就听见殿外有人道:“连哀家都不能见皇上了,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敢胆拦着哀家?”
萧宝珠手一哆嗦,那勺子便跌了落地。
她悄悄把袖子里的瓶子拿了出来,视线落到了桌子的菜肴之上,门外传来了更大的吵闹声,殿里的宫婢目光都转向了屏风处。
她拔开了那瓶子,手一颤,便把那瓶子里的东西全倒到了那碟栗子软糕上边。
“珠珠,你干什么?”景宣帝忽然问。
“姑爹,别出声!”萧宝珠的心狂跳着,忙低声道,“别吃那碟栗子软糕。”
正着,太后领着一群妃嫔从屏风后转了进来,看见景宣帝,顿时哭出声来,“皇帝,皇帝,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了?”
众妃嫔皆拿了袖子抹着眼泪,却没有一个人上前给景宣帝请安的。
太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望向了萧宝珠,萧宝珠暗暗点了点头,心底却发苦,这群女人当中,没有一个人对姑爹有半分真心,见他现在落得这模样,却依旧只想着争权夺利。
就连太后,也全不象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的模样。
景宣帝端坐在椅子之上。
皇贵妃见了,脸上带出些喜色来,“皇上,您好了不少了?”
景宣帝点了点头。
皇贵妃眼底带了丝希翼,道:“这便好了,皇上哪里会无端端便就这么病了,皇上一定会好的。”
太后也迟疑了起来,皇上既是好了,下边的计划,还要不要实行?
她上前一步,“皇上,您能出去见朝臣了?”
景宣帝嘴一歪,又流出了涎沫,“朕……定,定会好的。”
太后满脸的失望,转过头去,看都不想再看他,瞧了瞧桌上的菜肴,“你们给皇帝吃的什么?他既是病了,这些东西怎么能吃?”
皇贵妃道:“皇上的吃食这等时侯是更要注意的,来人啊……”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唱喏,“太子殿下驾到。”
室内众人一下子全都安静了。
太后与皇贵妃对望了一眼。
萧宝珠则是吃了一惊,抬起头来,见室内这群女人的模样,更是心底一沉,连太后脸上,都是满脸忌惮之色。
夏侯旭从屏风边转了进来,他穿了身四爪金龙袍服,显见是刚从朝堂上下来的,他走到了太后跟前,向她施礼,“皇祖母,您来探望父皇了?”
太后沉着脸道:“怎么,哀家便不能来么?”
夏侯旭淡淡地道:“皇祖母哪里话?您随时都可以来,只是皇孙担心您身子吃不消,前几日,皇祖母才偶感风寒,这些伺侯父皇之事,便由咱们这些辈来做吧。”
皇贵妃道:“既是如此,太子殿下为何阻着我们这些妃嫔探望皇上?”
夏侯旭抬眸看了她一眼,道:“母妃,您这是在指责儿臣了?父皇现在这幅模样,您认为他能够每日被人惊扰么?林贵人身有医术,又是父皇病前最宠爱的妃嫔,儿臣这才让她随身伺侯的,母妃想要随侍父皇跟前,总得经过父皇同意。”
皇贵妃一噎,眼底冒出了怒火。
他这是明打明的指出,她已经不受皇帝宠爱了。
林妃儿从门边走了进来,向太后皇贵妃行礼,“臣妾见过太后,见过皇贵妃娘娘。”
太后道:“林贵人,既是由你每日里侍奉皇上,你且,皇上这几日怎么样?”
林妃儿道:“启禀太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