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春梦,有一美女夜袭,那自然是件爽歪歪的事儿,但我现在可是被关在一地下室里,除了那在黑暗中装酷的家伙,根本就没有别人。
什么情况?
我下意识地一缩脖子,朝着旁边滚开,结果按住我的那人也跟着过来,死死掐着我的脖子,一声不吭地压着我。
这架势,是准备把我置于死地么?
那人浑身都是腥臭异常的鲜血,手上又滑又粗,冷冰冰地像死人,我给他掐得快要闭过气去了,这才想起之前黑袍人跟黑心导游的对话,知道这家伙可是吃肉喝血的----什么人会吃肉和血,行尸走肉么?
我用尽了全力,然而那人在力量上面却占着巨大的优势,把我给压得死死。
我想叫“救命”,结果对方湿漉漉的手掌一下子就捂住了我的嘴巴,让我一句话都喊不出来。
那人尖锐的牙齿都已经顶在了我的脖子上,只需要轻轻一咬,我脖子上面的大动脉就会被撕破,性命再无。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如雷般的鸣声。
咕噜噜、咕噜噜……
如雷的鸣声之中,我感觉浑身一阵痉挛,无意识地胡乱抽搐了起来。
我身子不停抖动,根本不受控制,而这种力量就连压在我身上的那人也压制不住,又有金光浮现,却使得他好像是触电了一般,猛地一下弹开,滚落到了一旁去。
一股热流,从我的小腹处坠落之下。
到了脐下三寸的地方,热流开始回流,朝着我四肢百骸扩散而去,那种又麻又痒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啊……
我有一种小便shī_jìn的痛苦。
我麻痒难捱,百爪挠心,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而刚刚试图咬我的那人在滚落一旁之后,又爬了起来,蹲在暗处,朝着我虎视眈眈。
我忍着浑身的不适,冲着那人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朋友,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何太急啊?”
黑暗里,那人的眼睛微微泛红,好像有光亮溢出一般,我与他相隔两三米,能够听到他一声比一声粗重的喘息,感觉他似乎比我还要痛苦一些。
我咬牙,与这人对视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儿,那人的呼吸方才平缓了一些,出声问:“你、你是谁?”
我感觉到对方的敌意似乎消减了一点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对他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王明,江阴人,目前在江城一家小公司里面做技术……”
“王明?”
那人念了一下我的名字,自嘲地地说了一句:“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名字都差不多……”
他一笑,似乎牵扯到了哪儿的伤口,脸上的肌肉下意识地扭曲了一下,不过却没有再保持前倾进攻的姿势,而是一屁股坐了下来,我心放安了一点儿,笑着套近乎道:“大哥你贵姓?”
那人没说话,眯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不死不活的人,不敢辱没先祖,你叫我老鬼吧。”
他还是蛮有戒备心的,到底还是没有把名字说出来,我也不介意,朝他友善地点了点头,说老鬼哥你好。
笑容传递善意,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点,也朝我点了点头。
他靠近了我一点儿,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我不敢把自己的情况如实跟他讲,就说自己是被一个黑袍子的人抓住了,不知道要对我做什么。
我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这人,发现他的脸惨白得厉害,口鼻之间全部都是血垢,眼睛里也尽是血丝,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整个儿阴沉沉的,让人瞧见了心中发寒。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那人自嘲地耸了耸肩膀,对我说别害怕,你刚才说得对,我们两个都是关在笼子里的囚犯,何必分个你死我活呢?我不会对你干嘛的,再说了,你身体里面有那个小东西,挺恐怖的,我也不敢惹你。
我有些诧异,问你能够感觉得到么?
他笑了笑,态度洒脱,说原本不知道,不过刚才感觉得到了,小东西挺凶的,我刚才要是一口咬下去,说不定自己也得躺在这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刚才还差点儿要置我于死地,而现在我却对他充满信任,忙问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他盯了我好一会儿,这才问道:“你是刚入行啊,什么都不知道?”
我左右望了一眼,感觉自己反正都是活不久,说不定明天就挂了,还不如死个明白,于是把发生在我身上的遭遇跟他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实话,这些话语我憋在心头很久了,感觉都快憋出了内伤,此刻一番倾述,莫名感到一阵轻松。
就连身体里那种又麻又痒的古怪感觉,都仿佛减轻了许多一般。
然而当我讲完这些,那人关注的重点却并没有在我肚子里的蛊胎,而是问起了我另外一个问题:“等等,你刚才说你舍友阿贵死了,那人是姓龙么?还有你们公司是不是叫做浩亭?”
我瞪大了眼睛,说你怎么知道的?
唉……
男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了几许悲伤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难过地对我说起:“阿贵是我的表哥,我大姨的儿子,我们都是贵州晋平亮司村的人。”
啊?
我满心诧异,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男人,瞧他说得笃定,顿时就觉得脑袋有点儿晕。
这个世界还真不大,我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了阿贵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