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般的光芒压制不住一截晶莹的绿,斑驳着的却又有着一些亮丽的身躯被竹箫敲打。
或轻或重的声音响在桥桐之下的空气,烂泥身上的繁乱的光芒越发朦胧,似梦,似幻。
“汪汪。”
小狼的叫声只是为了证明它的存在,属于狗的声音即便响起,亦是难明其中意味,只能任着那不轻不重的声音散乱在空气里,来来回回的,始终没有散去。
烂泥变得不丑的身躯在李裕宸使用竹箫的敲打下,仍旧斑驳的身躯似有一些规律。
胡乱的色彩似井然有序。
“呜呜。”
低沉的声音自小狼口中传出,短暂的沉寂,绒白的身躯便是落到烂泥身上。
“别咬。”李裕宸说道。
“一口一坨烂泥。”老和尚摇了摇头,“可能很臭!”
小狼站在烂泥光秃秃的头上,伸着前爪拍了拍空气里的彩茫。
“呜呜。”
似不甘的声音响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映着李裕宸的身影。
“别咬。”李裕宸笑了笑,“那样不好。”
竹箫的挥动停止了,他向后退了退,似是觉得疲惫,靠着桥桐厚实的树干。
再看向烂泥,他感到满意。
“谢谢!”烂泥对他深鞠一躬。
“不用。”他摇头,“我只是做了想做的事。”
忽然想做什么,接着便做了。
就是这么简单,但并不简单。
尚不可知的结果看起来应该会很好,就足够了。
“若真的想答谢,那便回去。”老和尚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烂泥说道。
“你知道的。”李裕宸说完话便闭上了眼睛,显得很随意。
忽然,小狼张开嘴,咬在烂泥光秃秃的头上,又因嘴巴太小。没有咬到实处。
一连串的口水滑落,仿佛是一条溪流,继流淌之后,消逝亦是不觉。
“呵呵。”老和尚笑出声音。
李裕宸笑着。只有嘴角稍微动了动,没有丝毫声音。
“呜呜。”
小狼在烂泥的头顶磨了磨牙,似乎觉得没趣,又跳到桥桐上,身形掩于枝干与树叶之间。
没有了事情。没有了声音,便是静,且是寂。
“好吧,我知道了。”烂泥的话语在很久之后。
“是否真的知道,只有你自己才清楚。”老和尚笑着道。
“去吧。”李裕宸的话很简单。
烂泥走了,不用李裕宸再做些什么,自行飞起,到天空与虚无连接的地方,变得漂亮不少的身躯渐渐化作虚幻。
“又走了一个。”老和尚的声音含着叹息。
“该走的始终会走;该来的,终会到来。”李裕宸闭着眼睛。不愿睁开。
“决定了?”
“还没有。”
“哦。”
“准备吧。”
“准备什么?”
李裕宸睁开眼睛,眼眸深处有着黑色与深沉。
“一些东西,的确不应该忘记。”
“要怎么做?”
“生死试练。”
“生死试练?”
李裕宸没有再说确定的言语,但这件事情在他说出的那一刻便已经确定。
生死试练,把对抗异族的战争交给那些家族、势力……让潜藏着的血性激发,把一个个单独的团体都联结起,解决异族入侵,更是应对将有的大变故。
火海里的身影又少了。
老和尚准备生死试练相关事项。
李裕宸觉得无趣,也是离开了。
一片火海烧着一棵树,树上有一只小狗。火焰烧不着火海里的树与小狗。
“天弄,不要再去了,好不好?”
“是啊,这都是他们的事。让他们去做就好?”
天雪和季怜月的言语都是说着心中的担忧,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可能,又总是忍不住要问一问。
问过之后,更是担忧。
“我们到处走走吧。”李裕宸微笑说道。
没有同意,没有反对,甚至把那些话扔到一边。随意说着心中想的事。
同样是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三道身影走在走过几次的街道,默默踩着陌生与熟悉。
火帘城的街道,依旧有着火焰燃烧在两旁的建筑上,地上的石块沾染着时间的泥尘,纹刻有火焰的曾经。
夜,没有月亮,没有星光。
一团团的火焰燃烧在天上,还有想看便能看到的烟花,阵阵爆破之声炸响心间。
“天上有烟花炸开,是一团又一团幸福的火焰花朵……欢快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却又觉得无比的安宁。”
“天弄,这样的日子很安适,要是能够每天都这样,那该是多好呀!”
“有你,有小小月儿,这个家里还会有好多快乐……”
天雪轻声说着火帘城天空那相同却又不同的景,说着此刻的美好感受,说着对未来的念想、渴盼与憧憬。
她想,她盼,仿佛此刻是永恒。
季怜月笑着,笑得很简单,笑得很随意……简单与随意之间还有着许多话语,都找不到机会说。
没有机会说,更是不用说。
“很漂亮,很动听。”李裕宸轻声说道。
漂亮的是烟花,不止是烟花;动听的是声音,不是单纯的声音。
他没有接着天雪的话说,把话题拉到一边去,让那些可能带来悲伤的事情都丢到了一边,只享受此刻的美好。
他不会保证什么,因为他知道那些保证并没有用,而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不需要言语的保证。
有些事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