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被抓住了。”金天表现得沮丧。
“被抓住便被抓住吧,至少还没有死。”李裕宸笑了笑,“我已经来了,你就真的死不了了。”
金天几度张嘴又闭上,终究是没能找寻到合适的言语,在极轻的叹息声后渐渐向默然。
“如何?”罗沽问道。
“什么?”李裕宸应。
“我的孙子。”
“你的孙子?”
“对。”
“谁?”
“我的孙子。”
“什么名字?”李裕宸有些无奈。
“没有名字。”罗沽摇摇头,“就是最先到你们的世界的。”
“死了。”金天忽然说道。
罗沽没有说话,有些安静,比之前更安静,苍老的身躯难感觉到生命气息。
李裕宸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只是说说而已。”金天觉得不对劲,“我真的只是说一说,你别当真啊!”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老头!”
“老头∝↘,.⌒.¢o!”
带着慌忙的声音喊了两声,金天也不说话了,盯着李裕宸,眼眸中尽是不解与询问的神采。
“他应该有名字的。”李裕宸的言语将金天抛弃,顿了顿,“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有些连贯的言语似乎有着些矛盾,但这毕竟只是言语,没有那么严谨,只是说着心中所想。
“长得太丑,不需要名字。”罗沽说道。
这个回答被金天认同,哪怕四肢被禁锢,仍用光秃秃的脑袋重重地dian头。
“美或丑,只是外在的。”李裕宸说道。
“长得丑,便只是蝼蚁。拿名字何用?”罗沽说着一个种族的无奈和凄凉。
并不是长得丑就没有名字,而是长得丑便代表实力的低微,没有拥有名字的必要,还不配拥有一个可被外人所知晓的名字。
这个世界,蝼蚁没有话语权,甚至不配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不应该这样。”李裕宸说道。
“就应该这样。”罗沽摇头。“不管是否应该这样,事实就是这样的。”
“可以改变。”
“怎么改变?”
李裕宸想到怎么回答,却不知道想到的回答有何作用。
一些念想不过在心中,真正要去实现的时候,希望又很渺茫,不会有实现的可能,只是空谈。
本就是空谈,还有什么好谈?
无法实现的念想,又何必说?
可是。他还是想说,必须说,不说不舒服。
“用心。”他说道,摇头,甩掉那些不该有的不坚信的思绪,“改变或许很难,但总是要想,若是连想都不想。那才不可能会有希望。”
希望,总是心里想的、念的、盼的、望的……只有想着希望。才会有希望。
未来,需要想。
“我有时间。”罗沽说道。
如他所说,他有时间,但有时间的只是他,他所属的族群已经没有了时间。
很平静的话语,是去掉了无奈的事实。觉得无奈无用,只能是不无奈。
他想着不无奈,他的确不无奈。
虽然并不无奈,依旧无可奈何。
有时间,做不到;没时间。将终结。
“或许是的。”李裕宸说道。
像是同意了罗沽的话,也像是想到了很多认同的事情,可心里总有那么一些的不愿意。
或许是的。
或许不是。
事情将有结局,但并没有真正的结束,希望虽然渺茫,可依旧有希望。
或许是的,又或许不是呢?
会不会呢?
或许的事情,他希望不是。
“所以,我们没有路了,只能徘徊着向前,迷茫着向着终结。”
“活了那么久,活得累了,活得倦了,总想着好好休息一下,把这烦忧的事情交付给你们,却始终没法放下。”
“曾经,我们也有梦。”
“如今,那梦依然在。”
平静的声音里有着苍老,带上一份环境所给的冰冷与冷冽,便是历经岁月而存留下的沧桑。
梦依然在。
在的是梦。
依然是梦。
“有梦,便去想。”李裕宸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大胆想,使劲想,想梦实现,想梦圆满,想梦完美。”
“想不到了。”
“你若不想,总会有谁接着你的梦继续想。”
愚公移山,依稀见着那无数岁月后的渺茫的希望,看不到的希望在内心中,在心底最深处。
或许无趣,或许愚蠢,或许真的到死都不见成功。
可是,会留下更多的希望。
人类的延续,靠的是传承,祖祖辈辈的传递,年长者传递给年轻者,并且一直向后。
血脉连接许多东西,不仅仅是赖以存活的血液,更有一脉相承至世代传承的融在血液里的精神。
人,活着,并不只是为了自己。
人,活着,总是要做一些事情。
“我的孙子在哪里?”罗沽再问。
“他回来了,继承了你的梦,而且梦得更远。”
“真的?”
“他叫什么名字?”李裕宸将话语扯开,却是以最好的方式回答了罗沽的不确定。
他叫什么名字?
因为他有名字,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字可以被外人知晓。
这是一份肯定,听话者最愿意得到的肯定。
“洛川,洛河之川。”罗沽说道。
“不跟你姓啊?”金天咧嘴,有着笑意,“我的孙子肯定跟我姓。”
“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