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苦儿想你了。”苦儿凝视李裕宸,小脸挂着似没心没肺的笑,“真的好想好想呢。”
“哥哥也想苦儿了呢。”李裕宸笑着回应。
头发变白了,但自己……这一点,没有任何改变,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除却苦儿,还有一些人投来目光。
只要是熟悉的人,眼眸中并没有陌生,反而是有着自内心深处有的关切,担忧自己的状况。
“白发或许三千丈,桃花林里觅影踪,如今的我,依旧是我,只是我。”李裕宸说得坚定。
“哥哥一直都是哥哥呢。”苦儿微笑,又想了想,“哥哥就是哥哥。”
苦儿念想的话,就是李裕宸心中的话……同样的,都有哥哥。
哥哥一直都是哥哥。
哥哥就是哥哥。
这是一个心中认定的最真的事实,愿意那样认为,愿意有那般的念想,愿意在心中有哥哥。
或许是李裕宸,或许是天弄,又或许是子言……都一样。
“你承诺过,你只是个过客。”
“你承诺过,你能说到做到。”
“你承诺过,我们会是朋友。”
“可是,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空气里多出了声音,连带有有一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李裕宸身前。
“一个不小心,就把天兽苑给烧了。”李裕宸微笑说道。
“你!”
“天兽苑没了,可以再建。”李裕宸微笑,“何况,天兽苑需要再建。”
“什么意思?”
“就是话里的意思。”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话里的意思。”
突然的一拳,愤怒的一拳,凝聚着磅礴灵力的一拳,落到李裕宸身上。
“这一拳,我让你打。”李裕宸微笑说道。
他没有抵抗,接下了老者的一拳,多多少少有着些赔罪的意思。毕竟平白烧了天兽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天兽苑,不应该存在。”叶笙轻声道,“所以。毁了便毁了吧。”
天兽苑被烧,他没有阻止,水娟也没有阻止,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些事情,但他们不说。而结果已经是这样了,也就足够了。
他们做事是不需要别人明白的。
他们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做事。
他们做的事,他们认定是对的。
好像有些蛮不讲理,可很多时候就需要这样的蛮不讲理……他们看到的世界和常人看到的世界不一样。
“他说了就算的。”李裕宸轻声道。
话语很随意,之后的动作也很随意,但达到的效果却是特别显著。
再度出击的老者被震飞,像是被自己的力量打伤,并非用尽全力,可嘴角依旧流溢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尚带热度的空气。
“烧了天兽苑。天兽森林的人应该回来吧?”叶笙问,但更像是自语。
天兽苑被烧了,便是一种挑衅,立在天兽苑之后的天兽森林肯定会沉不住气的……他笃定这一点。
“对了,应该没烧到什么人吧?”李裕宸问。
若是真的有人被烧到了,他也只能说声抱歉,至于这声抱歉,并不会有多少真正的愧疚之意,像是走走过程,走一走那内心可以安定的过程。
火来了。若是不跑,那只能说人有些傻,就算被烧了也怪不得谁。
“你究竟是什么人?不,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而且是特别值得深究的问题,还可能是一个说不清楚的问题。
哦,不,应该是两个问题。
李裕宸没有回答,因为没有多想,不再纠缠前面那个被问过很多次的问题。至于后面的,更是不清楚,则是不用说。
叶笙也没有回答,于微笑时轻轻摇了摇头,伴着水娟从天空降落。
“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李裕宸问老者。
说到梦,老者脸上减去许多愤怒,露出一种似沉浸的神采,真就沉浸到之前的梦境之中。
“他梦了。”叶笙微笑道。
“我梦了。”李裕宸摇头,“忘了自己做了怎样一个梦。”顿了顿,揉揉脑袋,“被封印了,真的想不起来了。”
“想不想记起来?”
“还是不了。”
“会有记起来的一天的。”
“希望那天来得迟一些。”
“或许。”
“或许。”
说着话的双方都是明白的,但很多换了位置的人则是没有明白,但都不在意了,因为在梦中。
梦已醒了,已经离开了梦,可一旦想起,还是忍不住会有沉浸。
最美的梦,在生命最美的年华里,一切都似真的。
都是真的,至少在梦里是。
“来了。”叶笙忽然说道。
“没用。”水娟轻轻摇头。
“打他?”李裕宸问了句。
“究竟是谁破坏天兽苑?你们就不怕来自天兽森林的怒火?真的想和整个无界生灵作对?”
李裕宸笑了,水娟笑了。
叶笙想了想,也是笑了。
“小申,回去吧,免得说我欺负你。”叶笙对着天空中的虚影说道。
“你是谁?她是谁?他又是谁?”小申眉头紧锁。
“都是你惹不起的人。”叶笙摇头,“把二申叫来吧,估计着只有她能够说上一些话。”
“你究竟是谁?”
叶笙没有再说话,并且脸上有着无奈直至厌恶的表情,轻轻挥了挥手。
挥手,有风。
风吹,影散。
小申的虚影消失,天地间重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