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生活已经欺骗了你。
有这样的假设,就证明一个事实,不可抗逆,只能接受。
生活欺骗了你,知道已经被生活欺骗,还有什么好说的……不服,那就不服吧。
或许改变,或许被改变,这就是现实生活。
才离开了牢笼,又来到一个与牢笼极其类似的地方,洛珠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却似身处牢笼间的那种麻木,接受了现实。
自己并不想死,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
这里的湖泊很漂亮,比记忆中的任何一个湖泊都要漂亮,比见书城里的湖泊漂亮了太多太多。
她没有见过见书城里的夜晚的湖泊,见到湖泊里的夜空,觉得无比美好。
她觉得这样就很好,之前的不开心都忘掉了,只剩平静。
什么愿望、渴盼、念想……都不过是过往。
过去了,那便过去了。
活着,较为自由的活着,就很不错了。
珍惜,或许应该珍惜吧。
“爷爷,姐姐睡着了。”阿莲小声道。
洛珠坐着就睡着了,眼眸中再没有湖泊与夜空,再没有快乐或忧愁,是一片无梦的黑暗,又感觉不到。
睡觉,什么都可以在梦中想想,也什么都可以不想,仅仅睡觉。
“她累了。”李裕宸轻声说道。
一天的拍卖,思绪被很多东西占满,再也紧张之后的放松,疲倦袭上身躯,又怎么不睡觉呢?
应该睡觉的。
“怎么办?”阿莲问。
李裕宸知道阿莲指的是什么,指了指湖泊,洛珠的身躯便是飞了起来,落在月光伴着星光点点的湖面,平躺着,触水又与湖泊分离。安睡。
湖泊里多出一个人,多出一个人的湖泊并没有什么变化。
阿莲有些不解,仔细想了想,什么都没问。只是看着湖泊,看着湖泊里的夜空,也看着湖泊里的洛珠。
“我见过她。”李裕宸说道。
“阿莲知道。”阿莲轻声道,“就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
下着大雨的夜晚有很多,但最近的那一次。在心中的距离是很近很近的,已经过去了两天,就和刚才差不多。
就在刚才,也才是说过。
“那个时候的她,站在楼阁之中,我在街上走动,眼眸不自主地望向她。”李裕宸摇头,“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有一双手在背后推动,让我看到了她。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是将她记住了。”
“好像,只是一种感觉,一种见过很多次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想要逃离,却是按捺住身子,听她讲了很多的话。”
“她让我带她离开,离开那座看不到的牢笼,而我,走在了大雨之中。”
“我走了。像是逃走的。”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能用心去体会,再多的言语都无法述说当时的心境,仿佛其中有着大恐怖。
李裕宸自认自己已经是道君。经历了很多事情,而每次经历的事情都是那样的不简单,甚至可以用许许多多的复杂夹带“阴谋”来描绘。
他是一颗棋子,在别人布下的局中一直向前进。
看到洛珠的第一眼,他便是有这样的感觉。
之后发生了很多事,特别是拍卖会上。有着太多的“巧合”出现,他无法正视这现实,想着正经历的一切都是布局。
可是,好像是这样,也好像不是这样。
他说不清楚了。
他想不明白了。
说不清楚的时候,他决定不说。
想不明白的时候,他决定不想。
不说、不想,那便是任由时间过去……他又不希望时间就那样过去。
哪怕是别人的布局,哪怕自己只是一颗棋子,总要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他开始竞价。
无论本身价值多少,他的出价都是一亿金币,以绝对的价格优势将拍卖品拍下。
他不想浪费时间,至于这个过程中浪费的时间,他又不在意。
矛盾或是不矛盾,他也不在意。
他只在意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在做什么,是不是想做,自己的心是否安定,能不能够说服自己安定……至于之后,也不是他在意的。
时时刻刻都可能有的心中不快,时时刻刻都可能有的怅然迷惘。
他确定自己经历了太多的大事,他确定自己经历的事情并不够。
脑海中有太多的记忆,有今生,有前世,还有很久以前的岁月……忘却了一些,还记得很多,都加在了十六七岁的心灵上。
他现在做的,就是想着经历,又一只逃避。
“阿莲,爷爷问个问题,九天忘道,是不是忘记‘道’需要九天?”他问阿莲。
九天,相对的时间意义上,可以是九天,但这九天又是真正的九天忘道所指的九天?
好吧,阿莲都是不相信的。
但是,九天真的可以说是时间意义上的九天。
阿莲知道,爷爷就是需要这样一个答案,只需要回答这样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答案。
“是的,只需要九天就够了。”
“九天,也是不短的时间啊!”
“只要不去想,一不小心就能过去的。”
“那就不去想,等着一不小心就过去。”
“一定会的!”
“嗯。”
“爷爷,看湖,看夜空。”
“嗯。”
“爷爷,能不能讲故事?”
“嗯。”
“爷爷,阿莲不开心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