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这是不是说明,除了纪家,还有另外一批人也在觊觎顾家的宝贝?
纪若拙微微抬眸,视线里纪明城正一下下有规律地转着手中小叶紫檀质地的文玩核桃。他沉思的表情如阴霾中一道闪电,劈在僵持的空气里,她的脑海中倏尔划过一缕异样的念头——他对此事的反应出奇的平静,仿佛早就知道有人和他的目的相同!
纪若拙试探着问:“爸,二十七年前……不是您的人?”
纪明城在这个问题上未有隐瞒,摇了摇头道:“不是。”
“那会是谁,比您下手还早?”
她尽量小心地牵引着话题,不料纪明城比她想象之中还要警惕,眼里顿时迸射出危险的精光,脸上原本慈祥和蔼的皱纹也绷成了肃穆的线条,过度锋利的样子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的反应让纪若拙心里一沉。她镇定下来,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我担心有人会坏您的大事。”
这样看来,二十七年前接近顾泓月、害她十月怀胎后被顾家雪藏,即使不是纪明城本人的手笔,他也是握着线索的。但他防备和怀疑的态度让她无法再问下去,只好先行作罢,“我先上楼去换衣服了,爸。”
明天就要回岗了,纪若拙实在不想把宝贵的最后一天假期搭在高尔夫球场上。她拉开衣柜的门,余光看到一旁的衣架上挂着陆景尧那件深色的西装,忽然想起昨晚回来竟然忘记给陆家打个电话确认他是否平安。她一手拽着提了一半的打底裤,一手从梳妆台上捞过手机,发了个微信问他怎么样,陆景尧不消片刻就回了一条:喝多了,头疼,衣服丢了。
纪若拙穿戴整齐,走到衣架旁边取下那件西装,仔细打量了一下便懂了,原来是zegna的手工订制西装,怪不得丢了一件外套如此大惊小怪。
她把这件西装妥帖地收好,出门时顺手放在了后座上,准备找个时间送去干洗店,打理完再还给他。纪希音上车时无意间看见,便说了一句:“真不愧是订了婚的人,我还不知道领带怎么打,袖扣怎么别,你连西装都买好了。”
纪若拙笑着踩下油门:“不知道也好,多花些时间在自己身上,比花心思给别人划算。”
“我花的时间还不够多?爸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她这才刚刚化好妆,只能坐纪若拙的车去球场了。
“还可以再多一点。”纪若拙笑意盈盈,“女人就像酒,藏得越久越醇香,你这样的好女人是值得男人等的。”
纪希音喜上眉梢,拉下副驾驶的遮阳板,打开小镜子照了照自己容光焕发的脸:“你说得对。”
南山球场地处郊外平原与山区的交界,空气清新、景色宜人,纪若拙停好车跟着纪希音一起乘专用电梯回到了球场的休息厅,远远就看见纪明城和另一位体型富态的老爷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闲聊,旁边还站着一个带着球帽的男人,帽檐遮住了他的容貌,光看身材还是不错的。
纪希音问了个好,坐在父亲身旁和他们父子二人寒暄几句过后,张伯伯的视线落在了纪家二女儿身上。
纪若拙面若青玉白瓷,明眸皓齿,红唇始终微微扬着,让人见了就欢喜。一张巧嘴最是会说话:“张伯伯您又年轻了,身子骨肯定比以前还硬朗。这位是您家公子吧?都说虎父无犬子,真不假,有您的风范呀。”
张伯伯哈哈一笑,拉过儿子介绍说:“我儿子雪存。”
“好名字。”纪希音随口称赞道。
没想到张雪存竟然追问道:“好在哪里?”
纪希音一下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尴尬中慌忙踢了踢纪若拙的脚,正中她受伤的脚腕。纪若拙疼出一身冷汗,却笑着说:“急雪舞回风,炉存火似红。雪存,听着就像有志向,有抱负。”
张伯伯一拍大腿道:“你懂我呀!”
又聊了几句,两位长辈见外面阳光正好,决定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便各自背着球杆站起身来。纪希音被纪明城带在身边,纪若拙脚下不方便,也不想上前凑热闹,于是就走得稍微靠后一些。没想到张雪存也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脚步,没走出多远就和她并肩了。
“纪小姐今年多大了?”张雪存摘下太阳帽,露出一张英俊的脸。
纪若拙笑得落落大方:“我都已经是订完婚的年纪了,您就高抬贵手,别再揭我伤疤了。”
张雪存略微吃惊,手中不自觉地用力捏紧了帽檐,眼中闪烁着失落:“原来纪小姐有婚约了,是我唐突了。”
里拿出墨镜戴上,外面的阳光太刺眼,她是温室里的花朵,一点罪都受不得。拉好背包的拉链,不经意地抬起头时,竟在会馆的走廊玻璃上瞥见了熟悉的侧影。
那人步伐矫健,走得匆匆忙忙,却偏偏不失半点沉稳。黑色的风衣最适合修身,显得他整个人高大颀长。褪去了西装的束缚,休闲风格他也驾驭的得心应手。有些人天生就是衣服架子,比如纪若拙,比如顾钦辞。
只是惊鸿一眼,那轮廓分明的侧颜就深深印在了她眼底,几乎要灼伤她的眼睛。
“怎么了?”张雪存细心地停下脚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金碧辉煌的大厅和落地窗相映生辉的、单调的色彩。
纪若拙回过神,笑道:“没事,外面阳光太毒了,我去更衣室涂点防晒霜。”
她的皮肤如羊脂白玉,细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