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最在意的不是晚童被人曝光,而是纪若拙对其他男人倾吐心声。
eic闻言也怔住,脑海中闪过二少奶奶莞尔微笑的模样,她向来胸襟大度、优雅端庄,怎么会做这种事?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有意揭发二爷和晚童小姐的私情,何必要让张煜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搅合?
“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拙早就开始怀疑你们了!”张煜冷冷地笑着,又看向孟晚童,“你这个狐狸精,要不要脸?勾引别人老公也不先看看自己的德行!”
顾钦辞嘴角一压,眉头紧紧拧着,浑身冷厉的气场扩散开来,极具侵略性和攻击性,似要摧枯拉朽,地动山崩。目光凝成锋利的剑扎在张煜脸上,胆子稍小的人恐怕能被他一个眼神吓得半死。他现在真是恨不得一手捏碎了他!
eic看得心惊肉跳,硬着头皮打圆场说:“张少爷,事情不是那样。”
“那是什么样?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你想告诉我他们是兄妹?顾钦辞,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孟晚童也有点恼了:“你骂钦辞干什么!”
“都闭嘴!”场面一片混乱,护士突然将手中的写字板摔在椅子上,巨大的响声引来几个人的注目。她满腔愤怒却刹那间在顾钦辞充满威慑力的黑眸中轰然倒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这、这里是医院,要闹出去闹……”
eic顺势劝道:“是啊,二爷,小少爷还在手术。”
护士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们的家务事我不管,现在里面那个孩子生命垂危,要是还想活命,就赶紧让孩子的父亲去验血!”
“孩子?”张煜怔住,转而脸色铁青,“你和她都有孩子了?”
住院部从内到外都是一副陈旧简陋的模样,唯独顶层别有乾坤。指纹触控的直梯专为这一层而舍,楼梯间也大门紧锁挂上了黑帘,和下面一层完全隔断。除了医院高层的领导和专负责顶楼的医护人员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一层还住了人,大家都当它只是普通的仓库,也不会贸然进来。
其实这里早在几年前就被一家商业大鳄包下来做了修缮改装,所有医疗设备焕然一新。那位大老板不想公开病情,所以才找了这家老城医院疗养。
助理回来的时候,他正坐在轮椅上抽着水烟。视线落在窗外呼啸的狂风和倾摆的树干上,嘴角随着呼吸轻扯着颤抖。
“老爷!大消息!”
“哦?”他挪开烟嘴,向后一靠,“说说看。”
“顾钦辞来老城医院是为了他的情人。”助理把他在急诊部听到的消息逐一汇报了,“那女人还给顾家生了个儿子,刚才被、被张煜少爷抓包了。”
轮椅上的人转过身来,略显苍老的脸上明显带着趣意:“好家伙,顾钦辞这不是打老纪的脸吗?还被张煜抓包?这小子见天不干正经事儿,胡作非为一套一套的。”说到最后,已有些愤怒。
“我也说是呢!这顾钦辞藏得还真深,怪不得从来不见他传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媒体都说他洁身自好,敢情私底下儿子都有了,他可比那帮纨绔少爷们有能耐多了!”助理不屑地笑了笑,言语间的讥讽丝毫不加掩饰。他说完后想了想,又凑近了问道,“老爷,我们要不要干脆……”
他的话音越来越低,小到几乎咽在了嗓子里。
“你这脑袋真是机灵!”轮椅上的人听完后,提起烟嘴猛地敲在他凑过来的头上,二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窗外狂风大作,阴云漫天,空中飘起了零星的碎雪。花园里一颗小树禁不住风霜摧折,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纪若拙被送回顾钦辞在城北的那套的房子,纪明城亲眼看着她上楼后便放心地离开了。他前脚刚走,纪若拙后脚就从小区的侧门跑了出来。她的车还里没有开过来,情急之下只好拦了一辆出租车,按照张煜给她的位置报上了街道名和门牌号。司机输入导航后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姑娘,你要去老城医院直说就行了。”
老城医院?纪若拙也对定位的结果深感惊讶。片刻后她收起心思,点点头道:“那麻烦您快一点。”
一是她着急,张煜还在替她守着,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二是出租车里的味道实在让她头疼不已。
为了不让张煜追究她查手机号的意图,在红馆里纪若拙骗他说是为了查顾钦辞的私生活。她自己那时候也没有想过,胡编乱造的东西,竟然会一语成谶。
甚至到了现在,她握着手机坐在出租车里,仍旧不知道医院那边,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
她靠着后座,双眼紧闭,眉毛也挤在了一起,随着司机换踩油门和刹车的动作几次差点呕吐出来。等红灯时,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许久,不由得劝道:“姑娘,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去看病,这附近就有医院,用不着去老城。”
纪若拙强忍着不适,扯着唇角笑了笑:“我不是去看病,我是去看病人。”
“您家住这么高档的小区,怎么去那儿看病人呀?”当出租车司机的大多爱唠嗑,他们每天在城市里穿梭来往,接触着各个层次的人群,消息也相对灵通。
纪若拙实在没有心思接话,她的胃里翻江倒海,每呼吸一口气都觉得自己像是中了毒。窗外寒风凛冽,她不能直接打开窗户,只好虚弱无力地靠在后座上,本来明艳美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