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士影枕着一块石头.硬邦邦怎么也睡不着.不过他自然是明白.并不是睡得不舒服而是心里有牵挂.他脑海里满是周初柔歇斯底里的呼喊声.他躲在灌木里听着这呼唤.多想冲出去.可他知道这并不可行.初柔说过那里是曾去过的狩猎场.自然是认识回京的路.他走之时曾在包袱里为她留上一把锋利的匕首.用以防身.而他也早已在那几更天里驾着马为她探了前方的路.话虽如此.他的心还是有些许担忧.翻了个身.依旧无法入眠.再看看不远处睡在火堆另一侧今日刚认识的女子..子慕.这个人一身戾气.桀骜不驯的.是个危险人物.不过睡姿倒是蜷缩在一起.像只沒有安全感的小兽.想到这花士影有些唏嘘.连着两晚都睡在不同女子的身边.他这算不算艳福不浅.
“我说你该不会一夜沒睡吧.”子慕用河水胡乱洗了个脸问道.
花士影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居然都不曾施以粉黛.真是可惜了一张好的容颜.“你该不会也一夜沒睡吧.不然怎么知道我不曾合过眼呢.怎么.你怕我非礼你不成.”
子慕不屑一笑.“我只是天生便有敏锐的洞察力.你翻身翻了一夜.吵得我不得安宁.”说话间.她潇洒的把胸前细碎的辫子扬倒脑后.“我真是后悔带了一个‘大包袱’.”
花士影一脸无所谓.“你若是想要丢掉这个包袱也无所谓.反正走着也能去雨霖城.这个包袱应该也会庆幸不用于某个奇怪女子同路.”
“原來你也这么觉得啊.”子慕说道.便从长靴里抽出一把轻便的弯刀.拔了刀鞘.亮出铮亮的刀背.
花士影双脚抓地.身子微微地向前屈.这个女子想要做什么.
只见子慕带着一脸邪魅的笑容.一个飞身便越过了花士影.直直的站在了那匹白马面前.扬起修长而有力的胳膊.她的手反握着刀柄.狠狠的下去.
“啊..”花士影捂住脸大叫.“你这个疯子.”
子慕擦了擦脸上的几滴血迹.“一个大男人别跟个女人似的.我这招也是和你学的.”越过子慕.只见那匹漂亮的白马.从喉咙处到腹部有一条一米长的口子.献血流出的同时也带出了一些内脏.那把弯刀沒有那么长都可以死扯出这样深的口子.再看子慕的手腕处.那些银饰还在滴血.看來她是用自己的手腕当作刀刃的一部分.深入这马儿的腹部.撕开一条口子.“你该不会以为我说的大包袱是你吧.”
花士影不住的喘气.他努力平复自己.“你.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杀了它.它不是你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吗.”真是心疼着匹好马.“现在我们怎么去雨霖城.”
“你不是说走着去也行嘛.”听完这话花士影哑然失声.这还是刚才他亲口说的.谁曾料到这所谓的大包袱不是自己啊.子慕回身望着那匹白马.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它连最后的嘶鸣都沒有发出一声就这样归了西.“我还是挺喜欢它的.不过长途栽着两人.再好的马也会慢慢劳损.与其让它有朝一日变成了一匹沒用的马.倒不如在它最美好的时候遏止了性命.也算是死的辉煌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花士影大叫.“我杀了我的马是因为它本來就活不长要减轻它的痛苦.”
“别把自己说的和个圣人一样.依我看來.你手上的人命也不少哦.”子慕的语气意外的俏皮.花士影再次失声.子慕继续说.“你可曾想过.这样一个高贵高傲的马儿.若是有朝一日变得和市井的柴驴一样.它的心里该有多屈辱啊.”子慕去到水边.在水中涤荡荡了自己的手腕.那鲜红的颜色在水中开出了一朵朵奇异的花.
“我替这马儿的一家都谢谢你.”花士影咬牙切齿.
子慕摆摆手.“算了.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善者.”
“亏你对自己有这么清楚的认识啊.”花士影喃喃道.“不过你我真的要走着去雨霖城.可得需要十五六日的路程啊.”公子一定算着自己回去的日子.这下迟了这么久.也不知如何解释了.
“要是沒有我栽你这一程.何止十五六日.怕是一月之后你还在那林子里打晃呢.估计被猛兽撕扯的连块像样的骨头都沒有了.”子慕将马背上的包袱取下挂在肩上.叹了口气.“希望前面的镇子里会有好的马厩.容我细细挑选一番.”
“还马厩.有头驴就不错了.”花士影抱怨.
“我说你这个男人还真是扫兴.”子慕一脸不悦.“要不是看在那把刀.刚才倒在地上的就是你了.为了一把刀还费了我一匹好马.总觉得吃亏了.”
花士影不禁好奇.“你既然都这么想了.为何不这么做呢.你要是设计将我杀害了.自然可以取了我的刀一走了之.沒人会知晓的.”
“我是个讲道义的人.凡是讲究你情我愿.”
“你情我愿.看來你去找青灯馆主.定是有什么‘你情他不愿’的事咯.”花士影随口一说.
谁知子慕像是被戳中痛处一样跳了起來.“你若是再说下去.我也会考虑一下对你这种人讲道义到底有沒有意义.”
花士影高举双手做投降状.看來还真是被他猜中了.这个性格强悍的姑娘定是遇到什么强求不來的事了.“我可是听说那馆主神秘得很.万一是个狂魔.你该怎么办.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就不好好安定下來绣绣花织织布什么的.你这一身打扮.不知道以为是女匪呢.”
“别人怎么看我关我什么事.脑袋是他们的.爱怎么想怎么想.我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你这种沒心沒肺的活法倒是有挺多人向往的.”
“总比的一些人表面看起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