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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这世上最为极端的事物,在琉璃眼里,这个极端便是长明;于长明来说,琉璃也是一种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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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主张忘却红尘事,一个却主张铭记红尘事。
只是他们都不曾想过,红尘波转,白云苍狗,过后,他们会选择彼此坚定的路,而怀疑自己走过的路。。。
琉璃蹦跶着步子,突然停了下来,“我干嘛这么高兴?就因为这个老怪物要教我写字?”她换了称呼一脸鄙夷,“不行,我可不能被他蒙蔽,真是太惊险了,这个长明想要对我略施好处然后俘获我,没门,没门!”自言自语着。
“咚咚。”不远处传来敲门声,浣儿的身影前去开门。
看来这就是长明今天要接见的人了。琉璃好奇的看过去。
一个沧桑的男人,目光决绝,脸色僵硬,他们的脸上写着无缘,还有无尽的苦楚与无奈。
又是一个痴男,琉璃没趣的走开。
“完成啦!真是香啊,没想到我的这手艺这么精湛,早知道我就依此为生,还做什么坑蒙拐骗的买卖啊!”琉璃拍拍胸脯,简直快要被自己所折服,再看她手中举着的碗里,漾着透明的液体,芳香四溢。“没想到这酿酒如此简单,才埋在地下几日就已经成了,我还以为有多难呢。”招了招香气萦绕在鼻尖,琉璃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只见她的眉头皱起,喉头滑动咽下口中的酒,有些失望,“哎,我还以为真成了呢,结果只是香气浓重的水啊,到底差了点什么呢?”搔着头不得其解。突然灵光一闪,端起面前的坛子便往五丈阁冲去。
然而五丈阁内,长明的脸色可没琉璃那样自然,他眉头紧蹙,双拳轻捏住桌边,口中不禁叹息一声,满是哀怨。“原谅世事不能全然尽人意,就连我也无法预知到会有今日的结果,本以为是顺了她的心意这件事会就此作罢,怎料,如今又是阴阳两隔的悲惨局面,你前来,是朝我索命想要为她报仇?”
长明面前的男人,撩开眼前的碎发,黑瞳之中是一潭死水,没有希望,没有光亮,黑暗无边。他启了启干裂的唇,眼中倒映着长明的脸孔,“命运使然,张萧我早就认命了。”
“那你前来,是有何用意?”
“有求之人,能有何用意?难道馆主你不明白吗?”张萧昂起头。
“有求之人?原来你也是有求之人?我都忘了,一脸愁容来到我青灯行馆的,都是有求之人。”除了那个女子之外。“看来你此次前来,是想要忘了她,结束自己的痛苦。不过,你刚刚说你已然认命,为何还要做这样的挣扎呢。”长明抿了一口桌边的茶,舌头上的麻痹感仍然没有褪去,反倒愈演愈烈了。
“忘却她,不成为她黄泉路上的羁绊,这便是我的命,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张萧有些语无伦次了,两行浑浊的泪从眼角滑落。
长明叹了口气,“你想好了?”
张萧点头。
“每个到我这里来的人都说自己想好了,即便是内心还犹豫着,嘴上也是满口答应,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事过之后他们什么都想不起来,自然也忘了曾经的犹豫。这是一条不容你回头的路。其实你们这些故事里的人是最轻松的,反而是我们这些看故事的人,要来承受这事过之后的一切,悔恨、愧疚还有无尽的可悲。”
“馆主这席话是何意思?”
“这只是我的感触罢了,你既然不能感同身受也没有必要与你解释,我帮你,就当是弥补死去的清漪姑娘了。”长明朝他探出手。
“慢着。”琉璃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她双眼微红,轻咬着下唇,喉头滑动,“你说什么,清漪她。。。”
长明蹙起眉头,“我不是叫你入了夜再过来嘛?”
“在下张萧,见过馆主夫人。”他误以为琉璃是长明的夫人。
不过眼下琉璃才不在乎什么误不误会呢,她重新问道:“我在问你,清漪她怎么了?为何长明说她。。。”
“她死了。”张萧沉吟道。
“胡说!你到底是何人?在这里危言耸听,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琉璃怒指向他。
长明腾起身,“琉璃冷静,张萧就是清漪姑娘的萧郎,我告诉过你,他没死,如今他来了,却带来了清漪的死讯,你无需哀伤,这都是命数,且听他如何便好。”
琉璃还是一脸质疑,“清漪为何会死,她不是忘记了这个男人了吗?她不是才刚刚嫁给了那陈公子已为人妇过着舒坦日子吗?如今这个男人唐突的跑来说她死了,可信吗?”
“这是事实!”长明严厉的说道,“由不得信与不信。”
“我不要你说,我要他来说!”琉璃走到张萧面前,打量着刚才在门外扫过一眼的男人,他便是与清漪青梅竹马相识八年的萧郎?就像长明所说的那样,他真的没有战死。“你若是敢说一句假话,你的舌头就拿来下酒好了。”她从怀里摸索出一把首,重重地拍在案上。
长明无奈的摇摇头,也罢,在张萧忘却之前,就由他说出来,也算作是最后的一次回味吧。
张萧索性瘫坐在原地,将腿盘住,双手捂脸,低声啜泣着,“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啊!”
哽咽的嗓音娓娓道来:“战场上风起云涌,厮杀血拼这些都是必然,丢了性命或者残了身子,这些都数常态。只是我那一仗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哼,与其说是一场仗,不如说是一场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