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子的眼线,很轻松便潜入了招待所。 将近6点时分,缉捕人员已全数到位,齐公子坐在办公室中,隔着玻璃,冷静地注视着招待所正门进出的人群,默默盘算着一个问题:许忠义会不会来?如果把他也抓了,这会是个什么后果?
他不想触动许忠义背后的势力,因为他知道,许忠义一旦出事,东北政坛就犹如塌了半边天一般,肯定会糜烂不堪。党国的政局混乱,这无疑是在变相帮助共产党。反腐败,便宜了共产党,不反腐败,双方还能继续较量一番。很矛盾,很无奈,原本很简单的一个选择题,发展至今,反倒变得扑簌迷离了,可这一切的一切,到底应该怪谁呢?
许忠义出现了,他的脚步很稳健,走下汽车的一瞬间,向两旁看了看,随后一转身,从后座挽下了风姿绰绰的顾雨菲。
“嗯?小菲也来了?”齐公子一愣,“她来干什么?”随即转念一想,便领悟了其中的道理,那三座浴室里有女间,也许女间就是给小菲准备的,为的是掩人耳目。
“小致!你带女队马上跟过去增援!”迅速抓起话筒,齐公子厉声呼叫,“我怀疑,‘店小二’已经察觉了!你不能让小菲跟共党有任何接触!”
能带着顾雨菲出现,这本身就是有所准备。另外,他揽着顾雨菲在二楼大厅踯躅不前,说明他一定是心中有鬼。
“风头不对……”看看账本,许忠义对顾雨菲低声耳语道,“客流量突然增加了,这很奇怪。”
与此同时,顾雨菲也发现了问题。在二楼大厅的休息室,多了些低消费的人,他们只是要些廉价的饮料,然后便坐在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客流量增加了,消费却没增加多少,这说明什么?说明来的人并不是冲着消费。呵呵!来招待所不花钱找乐,那他们来干什么?”
很明显,这些人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接线的同志已经就位,现在放弃还来得及么?他脱不了身了。”
老许沉默了。
“单纯放弃还不行,万一他出了事,我们就是百口难辩。”
优秀的战略特工,往往越是在紧要关头,就越容易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冷静。许忠义盯着墙上的挂钟,手指迅速叩动着额头。时间是5点40分,还有20分钟,就要和上级派来的同志进行接线。他深知,东北局能在这个时候找他,肯定是遇到了大麻烦,小打小闹的东西,也不可能找到他头上。
“要不……先把他救出来再说?不管怎样,这里也是咱们的地盘。”顾雨菲提醒他,眼下这种情况,确保同志的生命,这才是主要的。不然她和许忠义,将会更加被动。
“我想,他的安全……应该是不用我们操心的。”老许忽然意识到什么,把手指在耳畔一竖,果断地说道,“我忽略个问题,能让东北局亲自指派的人,绝对不会是个易与之辈,如何应对突变,事先应该做过准备。”
“你的意思……”
“跟他接线!”
这是要虎口拔牙了。老许深知,既然已被人给盯上,那就说明敌人掌握到了什么,这次接线是凶险的,如果错过了,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更加凶险?
就在这时,女间236号房门突然被推开了。紧接着,一个裹着浴巾的女人探出头,向站在远处的顾雨菲,眯眯一笑。
“怎么回事?”一旁的特务纷纷站起身,先是面面相觑,随后便不由自主地盯上了这个女人。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们眼珠子!”女人往回一缩身,用门板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顾雨菲起身迎上去,和女人对视一眼后微微一笑。随着二人走进室内,门板“砰”地一声关上。
“糟糕!”齐公子一捶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怎么忘了他们会提前接线?”
“队长!现在该怎么办?”手下特务问道。
“赵致呢?让赵致赶紧过去!”
“管事的!你给老子死过来!”男间221号房内,又响起个粗旷的声音,很明显,这家伙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
“怎么回事?今天到底怎么啦?”许忠义快步走进房门,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狠狠摔上门版后,龇龇他那满口的板牙,冲许忠义和蔼地笑了笑。
“你是……廖文韬?”要说老许这脑子,就是一个“好”字了得。他跟廖文韬只见过一面,却将对方的形象,深深印在了脑海中。
一块香皂送到老许面前,牌子是“力士”,下面还刻有一行小字:这是给表哥的礼物,5月17号是他生日。
暗语正确。老许点点头笑道:“哦!是这么回事?那您还有什么需要?”
翻过香皂,后面还有一行小字:我军急需大量抗生素,以后你和我单线联系。
“明白!明白!对不起,对不起!”握握廖文韬的手,老许冲他使个眼色,随后走到吊灯下,抬头看了看。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
廖文韬立刻抓起香皂,拼命地往身上抹。也许是刮得有些狠了,痛得他一个劲地咧着嘴。
赵致率人赶到现场,没过多久,这肚子就气饱了,都不用上三楼去补充食物了。能不气吗?总务的人一看是她来了,立马上前将其团团围住。“干什么呀?”瞥瞥她身后的女特务,棒槌这嘴也不积德,“楼上都是光腚的男人,你们上去合适么?”
“我有事找顾科长!”赵致耐着性子解释道,“有要事和她相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