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许忠义斗,就必须要有个心理准备,否则一不小心,酿成苦大仇深的杨白劳,那就没地方喊冤了。几位督察大员,原本还想打压一下许忠义的锐气,不料转眼之间便稀里糊涂地被人家给捏住了痛脚。
出了招待所的大门,几位督察大员比起了谁的脸色更难看。一肚子怨气的徐哲普,瞪了瞪自己那不争气的婆娘,骂了声“你奶奶的”,然后抡起巴掌,“噼里啪啦”一通扇,一边扇他还一边质问:“你傻呀?啊?一见不好你不会收手么?至于把家底也给赔进去吗?打死你!打死你这个败家老娘们!你服不服?”老徐这是打到高潮了,旁人是不敢劝,也不想劝。主要是自己也欠了一身债,实在没心思去同情人家。事已至此,大家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这件事从里到外,难道真是一场巧合么?谁敢保证,它就不是“店小二”设的一个局呢?可怜自己还想借机落井下石,结果石头抛起来后,这才发觉真正站在井底的人,竟然是自己。
听着老徐媳妇的哀号声,李彦也忍不住了。他这人比较注重个人形象,所以将老婆偷偷拽到一边,躲开旁人的视线后,这才抡起巴掌开始教训:“我从来不打女人!除非这狗日的老娘们欠削!”李彦流着眼泪骂道,“你长对眼睛是干什么的?啊?咱家有多少家底,你还不知道么?怎么连输钱都没个数呢?”事实上,他这是错怪老婆了,“店小二”想让你入彀,什么损招没有?你想中途退出赌局,呵呵!做梦吧。
在这两位大员地带动下,其他几位也开始收拾起自家的老娘们。于是招待所门外,女人那爹一声妈一声的惨叫,就在此起彼伏中越拔越高了。
瞧瞧这些女人的凄惨模样,赵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拽拽齐公子的衣角,心有余悸地问道:“阿齐,你将来会这样对我么?”
“不会!”齐公子冷冷说道。
“那还好……”赵致刚刚平复下忐忑不安的心,不料齐公子一努嘴,随后补充了句,“可我会把你休了!”
这还不如打她一顿呢……
“唉!”齐公子叹口气,嘴角流露出淡淡的苦笑,“‘店小二’一出手,就把我和他身边的障碍全都扫除了,这些人哪!还想跟我们竞争?哼哼!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自找倒霉!”按照齐公子的猜测,许忠义在登基之后,定会把这些人的帐给一笔勾销。这样一来,钱财失而复得,大家就只有对他感激涕零的份,哪还敢再惦记那把宝座?所以说,能把人给玩到这种地步,齐公子不得不感叹,“店小二” 这权谋之术,已超越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你有把握能争过他么?”赵致胆战心惊地说道,“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是没底。”
“你说对了,我也没底,”吸吸鼻子,齐公子一掸帽子上灰尘,“如果他拿钱来对付我,那我的下场……跟眼前这些人也差不多。”他算是把“店小二”给彻底看透了,这家伙别的能耐没有,就是一个阴损了得。 你和他讲道理,他和你耍流氓;你和他耍流氓,他和你讲法制;你和他讲法制,他和你讲政治;你和他讲政治,他和你讲文化;你和他讲文化,他和你讲孔子;你和他讲孔子,他和你讲老子;你和他讲老子,他给你装孙子!最后把你给活活气死。总之,这家伙绝对不像是共产党培养出来的,因为在共产党里,你很难找到他这么特殊的情报员。
棒槌毕恭毕敬地站在老许面前,很恭顺很谄媚,倘若加上一盏“积善堂黄” 的灯笼,那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穆仁智。他这狗腿子做得实在是辛苦,屁股被人踢成了八瓣,一张水滴形的脸,现在也青一块紫一块的,若不仔细分辨,没准还以为是铁道旁边的红绿灯。
但不可否认,他是许忠义最得力的属下,甭看同样都是奴才,可人家棒槌是奴才中的家生子,贴心着呢。
“你干得很好,辛苦了,”老许抖抖手里的美钞,数都不数,就直接塞给了棒槌,“不过演戏要演得真,你私设赌局,怎么也该受个处分。这样吧,蹲两年监狱,我给你五十万,回头我就全额交给你媳妇。至于你的家人嘛,由我负责照看,还有问题吗?”
“谢谢科长……不不不!应该是谢谢主任,呵呵!您荣升那是迟早的事情。棒槌这条命,这辈子就交给您了,我来到这世上唯一的作用,就是要伺候您鞍前马后。”瞧瞧这小话说的,主子听了能不陶醉吗?
拍着他肩膀,老许感动得快要不行了。眼圈红了红,硕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棒槌啊!我有点对不住你,唉!想了想,我又觉得这钱给少了,放心吧,回头再给你加五十万,让你一家老小,下辈子都不再为吃穿发愁。”
棒槌心说您要再加五十万,甭说两年了,十年我都替你蹲。
“你别有什么负担,等我当上主任后,就把你从牢里弄出来,以后总务科长的位置,就是你的,谁也抢不去。”
“多谢主任栽培!”
权钱交易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了。不过老许想了想,又感觉某些地方似乎不妥:“安插到齐公子身边的内线,都已经落实了么?可别亏待他们。”
“您放心,一个大子儿都没少给,把这几个人给乐得……唉!八辈子没见过钱似的。”
“那你要是进去了,他们怎么跟我联系?”
“不需要您亲自出马,顾科长会负责的,这样一来,就算‘肚脐眼’察觉了,他也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