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的过程中,狐不悔几次想‘插’话,都被古言用冷眼瞪回去。。
好不容易听到最后,狐不悔立即嬉皮笑脸地凑过去,蹲到尹言身边,勾住他的肩膀问:“现在感觉如何?你们凡人的话怎么说来着,唔,‘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尹言苦笑:“是有这样的感觉。”
他一整天没有喝过一口水、没吃过一口东西,加上疼痛的折磨,这会儿强撑着说了半天,心里石头落地,‘精’神头更差,眼前一阵阵发黑,就快撑不住了。
“没管教好宠物,是我的失职,我道歉。”尹言的态度很诚恳,“别为难大‘花’,出山前它常年清修,从来没有跟人打过‘交’道,没有是非对错的概念,怪只怪我没有管教好。”
他越是这样,霍娉婷反而越不忍苛责。
可立即原谅他也不可能,毕竟她几次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她是个宽容的人,只是她的宽容,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享有。尹言如今已经失去资格。她不是白莲‘花’,没那么宽广的‘胸’怀去以德报怨。
有那么片刻的工夫,她想起身临险境的恐惧与绝望,甚至嫌古言下手太轻,应该让他多吃苦头才对!
大‘花’则规规矩矩地缠在尹言手臂上,几次想开口,被尹言用眼神示意闭嘴,顺从地沉默着,脑袋搁在他肩膀上。
“冯墨在哪里?”古言的声音清清冷冷。
尹言稍微缓了缓神,回答:“他说他是西山的山神,住在西山的祠堂里。”
狐不悔一个箭步窜到‘门’口,挽了挽宽大的袍袖,拎起自己的竖旗,干劲十足的模样:“本大人这就拆了他的祠堂去!”
尹言撩起眼皮,强提着一口气提醒:“我去过西山,祠堂里面空空的。后来问过他,他说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平日很少呆在西山,经常都在外面,为他的事做准备。”
冯墨当时说话的神情很奇怪,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尹言,含着三分热切、三分期待,见尹言没有继续问下去,对他的事完全没有兴趣,眼神转做浓浓的失望,表情分外‘阴’郁。尹言心头跳了跳,慌忙找借口扯开话题,从此再没提起他的事。
他没有说出这段,不单单是因为‘精’神不济,还因为他最后的一点‘私’心。无论冯墨行为有多恶劣、做事有多歹毒,始终是他的恩人。如果没有冯墨,他在h市的日子要艰难得多。
霍娉婷听到“重要的事”时,禁不住一缩:冯墨要办的事情,不会跟她有关吧?
狐不悔想了想,转而窜到霍娉婷面前,热情地鼓励:“你是凡人,又有灵力,可以请神啊!我教你做法,请位天神下来,能捉了冯墨最好,就算捉不到,至少借一借天神的口谕,撤掉他的神位。小小一介妖孽,绝对逃不出本大人的手掌心!”
霍娉婷还未应声,古言先不乐意了,冷哼一声,刺了他两句:“当初明明捉到手,也不知道是谁放走的。”
狐不悔嘿嘿而笑,搓搓手:“本大人这不是在补救嘛。”
“不行。”古言坚决反对,挑着眉拒绝,“少打婷婷的主意。要请你去请。”
狐不悔直接把目光投向霍娉婷:“婷婷……”
才一个称呼,古言直接打断,怒声喝问:“‘婷婷’是你能叫的吗?”
狐不悔夸张地拍拍‘胸’口:“哎哟小言言别这么凶,又不是要抢你媳‘妇’。本大人是有媳‘妇’的人……”
古言冷笑:“原来你也知道,你是有媳‘妇’的人。”
被这两人一打岔,原本沉重的气氛缓和不少。霍娉婷心情回转,想起初见狐不悔时的疑‘惑’,‘插’嘴问道:“狐仙大人的媳‘妇’,是景沫蓝景天师吗?她怎么没有跟狐仙大人一起?”
古言斜眼:“那要问狐仙大人了。算起来,要请天神的话,景沫蓝比婷婷更适合。”
狐不悔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抬眼望向天‘花’板:“她忙得很,没空搭理这些小妖小怪。”
霍娉婷甚为怀疑,望向古言。上次狐不悔见到景沫蓝,可是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呢,该不会是他又甩了景沫蓝,偷偷跑回h市的吧?古言明白她的疑问,眸中染了一丝笑意,轻轻点头,表示她没猜错。
他们有心思八卦,大‘花’可没有,眼看着尹言连嘴‘唇’都白得毫无血‘色’,阖着眼帘半昏‘迷’的模样,它收起身上的傲气,垂着脑袋认错:“我以为再也不贪嘴了,你们放过他好不好?”
按常理来说,尹言被剥了妖契,主仆契约松动,是它脱离束缚的大好机会。可尹言是它恩人‘交’付的,加上多年相依相伴的感情,哪能轻易舍下。这会认清形势,人在屋檐下,哪里还敢撒泼?
狐不悔啧啧两声,重新凑到它面前,两指掐着它拎起来:“小娃子知道低头了?”
大‘花’本身修为远不如他,如今带着一身伤,妖力又被封印,哪里敌得过不悔,扭着身子挣两下便放弃,垂头丧气的模样,显然认了命。
先前尹言说大‘花’还小,狐不悔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这会儿又叫起“小娃子”来。霍娉婷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说什么好。古言往那边瞥了一眼,询问的目光投向霍娉婷,意思是让她决定怎么处理。
霍娉婷哪里想得出合适手段,她如今虽然努力在学习,也只学到一些基本常识,更深入的东西还没有接触到。妖界物类繁多,法术修习更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