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娉婷在房内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古言。中午时柳似过来敲门,她跟着下楼,白洛已经在餐厅内等着。
她扫视周围,狐不悔不在,古言也不在。
柳似替她摆好餐具,笑呵呵地解释:“听说l市有厉害的妖魔作乱,景天师前去除害,狐仙大人看热闹去了。”
看热闹?他那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听说晴瑶跑出来,于是特意看古言的笑话,如今扔下古言去寻景沫蓝,可见待她终归不同。
霍娉婷无奈地摇头:不知道这位狐仙大人到底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招惹人家,说他无意吧,没事许什么婚约,听见她冒险还要去探望;要说他有意,时时处处的避着,还不打算履诺。这样古怪的性格,也只有他才做得出。
抛开狐不悔的事,霍娉婷拾起筷子,接着问柳似:“古言呢?”
柳似神色微变,如实回答:“在书房。我刚才敲过门,他说不必等他。”他神色沉沉,再笨都看得出心情不佳,肯定吵架了。柳似不敢多问,得了话赶紧退出来。
霍娉婷心里还堵着气,果然没有等他,自顾自地开始吃饭。
厅内那么大的位置,白洛偏要挤在她身边,三口两口啃掉一朵胡萝卜的精致雕花,用胳膊肘捅她,八卦地问:“喂,老狐狸真立了血誓?”
霍娉婷听见“血誓”二字便有些烦,低着头嗯了一声。
白洛夸张地抽气:“他倒狠得下心。”早在一开始,她就说婷婷赚了嘛。样貌性格本事都是极佳,现在再添上一颗真心,不容易啊!
霍娉婷食不知味,没有接话。情丝的事,她有百般好奇,很想找个人聊一聊,又怕古言知道了不高兴,惟有深深埋在心底。她默默地想:没错,他对谁都狠得下心,连同他自己在内。
她不想深谈,移开话题,开始问起白洛的事。关于乔嘉悦和黎永元,还有白依与三只小兔妖。奈何白洛性子过于糊涂。围观八卦时候的精明,落到自己身上全成了一团浆糊,遇到麻烦只知道躲,连自己有几个儿子都犯迷糊,实在问不出多少有趣的事。
她从小跟着乔嘉悦长大,比他小二十多岁。乔嘉悦性格温和,平日对她颇多照顾,很愿意带着她玩。白洛觉得嫁给他挺好,答应了婚约,两家长辈也高兴。黎永元是隔壁山头的,年纪比白洛还小三十多岁,偏偏天赋比他们都好,长到一百岁就能跟他们打个平手。
兔妖两百岁便算成年,白洛满两百岁后,长辈们送她出嫁,黎永元众目睽睽之下,干出了抢亲的勾当。最关键的是,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居然还成功了。白洛糊里糊涂到了隔壁山头,发现跟他做夫妻也不错,索性将错就错,愁闷惊慌的日子只过了两天,就变得开开心心起来。
期间,她见过乔嘉悦三次。前两次都闹得不愉快,第三次就和好了。当时她刚生完儿子,黎永元禁足不许她玩,她天天被闹得头疼,一生气偷偷跑出来玩,原本打算玩几天就回去,结果听说黎永元要把她抽筋剥皮,她吓得脑袋一晕,抹掉痕迹跑到凡间,一躲躲到现在。
霍娉婷听完,哆哆嗦嗦地指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些事情,白洛说得简单,霍娉婷却听得惊心动魄:毁婚背信、另结新欢、又跟旧爱纠缠不清、最后还抛家弃子,哪件不是罪大恶极的丑事!为什么她能如此理所当然?
白洛还挺委屈:“我只是顺其自然啊。那两个人,发狠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凶,我可打不过,不如少吃些苦头。”
——也对,就她这迷糊又胆小的模样,说好听叫宽容大度天真无邪,说难听就是不长脑子缺心眼,事到临头的时候,恐怕第一反应都是保命。必须选择的话,就选伤害最轻的,根本不会去想背后深义。能指望她有什么原则?
乔嘉悦还好,最多磨叽难缠一点。黎永元一看就知道满肚子坏水,那天古言插手坏了他的事,他打不过就趁机给古言下咒,蔫坏蔫坏的!乔嘉悦也不是好东西,发现后不仅没揭穿,反而跟着掺和,同样坏到家了!白洛哪里拼得过他们?
霍娉婷看得明白,没再多说什么。吃完饭后,她没有再回房间,而是带着白洛在别苑内逛了逛。她对别苑内的了解,其实没多少。每天只记着修习的事,最常呆的地方就是餐厅和自己卧房,想散心就去后苑的藤架下,稍坐一会儿还要回房间。
幸好有柳似跟着,介绍得还算周详。而白洛毕竟是妖族出身,明白妖族的规矩,知道此处属于私人地界,绝不会轻易招待外人,放她进来已属破例。她收敛起跳脱的脾气,只将目光放在柳似介绍的地方,即使乱瞄也极低调,令柳似省心不少。
傍晚回房前,白洛偷偷拉住霍娉婷:“你跟古言吵架啦?因为血誓的事?”
霍娉婷不高兴地点头。古言那家伙,明明是他不对,随意冤枉她,居然还敢冷她一整天!
白洛拍拍她的手背:“唉,你也别生气。人家捧出一颗真心,你反而不领情,叫他怎么想?”说完她暧昧地挤挤眼:“夫妻吵架嘛,还不是那么一回事,床头吵床尾合。天色已晚,不要浪费大好春夜啊!”
霍娉婷差点被口水呛到,瞪她一眼,随后眼珠一转:“嗯,你也别在这里躲着了,好歹你跟黎永元才是正经夫妻,儿子都生好几个了,和好更容易对不对?”
白洛一蹦三尺高,作势要掐死她:“霍!娉!婷!”
霍娉婷扭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