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娉婷收拢掌心，小心翼翼的姿态，让古言觉得不安：“婷婷？”
霍娉婷用额头贴着它柔软的身体，闭上眼睛：“没关系，你还有我。”
古言不知所措。他认真回想着刚才的对话，猜测问题出在晴瑶身上。霍娉婷的态度是在提起她时变化的，他暗自懊恼着，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些对话，不存在任何误解，他也没有做心虚的事，怎么解释？
可是婷婷不高兴，一定是他错了，总得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呢？古言很是苦恼。
幸好没过多久，霍娉婷重新平静下来，松手将它放到往常的位置上，温柔地摸摸它的脑袋：“睡吧，晚安。”
小狐狸疑惑地歪着脑袋，试探地问：“你……不生气了？”
霍娉婷又是好笑又是心酸：“生什么气，快点睡觉。”她哪里是生气。他那么聪明，怎么就没看出来，她是在心疼啊！
他都不知道他有多好，不知道他能给她多么巨大的勇气，轻易选择了放弃。
没关系，他放弃的那些，她会努力帮他捡回来。她有一生的时光可以用。几十年，每一年都有三百六十多天，每一天都有二十四个小时，每一小时都有六十分钟，每一分钟都有六十秒，那么漫长，足够她挥霍。
霍娉婷想着，慢慢合上眼。
第二天到公司后，尹言告诉她，景沫蓝昨晚什么都没有说，只问了一些具体情况，随后就离开了。霍娉婷忍不住有些失望。她潜意识里觉得，应该有些特别的原因。
她撑着脑袋，一件件历数最近发生的事情：狐仙大人落进封印之地，对她虎视眈眈的冯墨不知所踪，妖物们蠢蠢欲动，现在景沫蓝轻易接下疯女人的委托——其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封印之地里面是龙渊，不仅狐不悔对它有兴趣，冯墨也在打它的主意，妄想把它的力量据为己有。霍娉婷以前找周青修问过，冯墨明明对她存有恶意，却一直没有真正伤到她，猜测是因为龙渊的魂魄不齐全，他打算用养魂术，等到时机后拿她的魂魄给龙渊补魂。
现在狐不悔落进封印之地，等于时时刻刻与龙渊呆在一处，冯墨居然没有任何动作？不担心狐不悔抢在他前面收了龙渊吗？
——还是说，他早有动作，只是没有人发觉？
霍娉婷敲敲脑袋，再联想到现在发生的事情，陡然一惊：那些作乱的妖物，会不会是冯墨做的手脚？
这样的联想有些牵强，完全是没有根据的猜测，也完全看不出目的。可是，万一是真的呢？冯墨行事随意狠戾，经常拐来拐去的，很多弯弯绕绕，不到最后一刻很难猜到真正的目的。景沫蓝肯接这桩案子，是不是因为同样的猜测？
霍娉婷越想越觉得可能，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第一时间找景沫蓝求证。
谁知道，景沫蓝兜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她冷淡的态度，跟教训她“当有景家后人觉悟”时简直判若两人。
霍娉婷愣住。
晚上回到别苑，古言像往常一般，问她今天状况如何，霍娉婷提起这通电话，愤愤不平地下结论：“去年我什么都不知道呢，景沫蓝还逼着我去看尸体，故意引来大批游魂吓唬我。年初陆有为的案子也带着她参加，现在突然转性，肯定有古怪！”
古言好脾气地安抚她：“她这么说，是不想让你插手。你就别管这事了。”
霍娉婷的目光嗖地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古言一怔，奇怪地问：“怎么了？”
霍娉婷慢吞吞地说：“你在替景沫蓝说话。”
据她所知，古言和景沫蓝的关系算不上融洽。——准确说来，除了她，古言跟所有人的关系都算不上融洽。她希望古言对周围的人多点关注，慢慢融入大家的生活，而景沫蓝那边，所有非人的物种她都讨厌，性格也不会低头，古言会帮她说话？
古言歪曲了她的意思，双眼亮闪闪地凑过来，笑着打趣她：“怎么，婷婷吃醋了？”
霍娉婷一下子噎住：她不是吃醋！
古言握住她的手，深沉地望着她的眼睛：“放心，我只喜欢婷婷。”
他在转移话题！
霍娉婷心里叫嚣着，却还是忍不住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多看他一眼。
古言和景沫蓝都打算撇开她，霍娉婷却无法当做不知道。她很快找到机会，趁着上班时间单独约了沈梦寻见面，把她知道的情况，还有猜测统统告诉她。
沈梦寻今天打扮得休闲又随意，亚麻色的头发挽成髻，用发网固定在脑后，没有用任何发饰。皓白的手腕上挂着一串透亮的水晶手链，身上穿着珍珠色针织开衫，搭配米色毛呢长裙，脚上踩的也不是风骚的高跟鞋，而是浅咖色的平底鞋。霍娉婷一眼看到她，差点以为认错了人。
沈梦寻没跟她客气，径自坐到她对面，不客气地招呼侍者点吃点喝。十七和炭球都没有跟着她，大约双双躲哪里玩去了。
霍娉婷跟她聊起最近的事情，才知道凭着陆有为供出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