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法乾说：“我要想发财，把沈大奶奶攥在手里不是来得更快？两条罪名，够你们家喝一壶。”
“可你这两条罪名都是查无实据。你说我三叔藏在沈家，没找到人吧？你说私运禁药，谁看见了？”
“我有人证，有人举报……”
“人呢？”
顾法乾被逼问得恼火：“电话举报，我怎么知道是谁。”
“所以你根本就是偏听偏信，没一点证据滥用职权，大奶奶这会儿还没回来，一定是到了镇江。等到她找到接洽的熟人，就能一路往上，直到咬死你为止。你还想让她给你钱？她就是把这些钱都撒进蔷薇河里，也不会给你一个子儿。顾局长，你还是太不了解她了。”
顾法乾明白，沈浩说的句句属实。在这件事上，他急功近利，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东西。现在想要弥补，恐怕也来不及了。
沈浩见自己的威吓利诱已经奏效，口风松下来，笑着说：“所以顾局长，不用心急。等以后，我把大权完全掌握在手里，您想怎么处置他们都行。”
顾法乾点点头：“我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局长大人，请讲。”
“沈家把你怎么了？你就这么恨他们？”
“顾局长，您也有夫人有姨太太，等她们生下儿子，您就明白了！”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还有一件事。”顾法乾开口问，“打电话举报的人，是不是你？”
沈浩笑了一下，手搭在门把上，扭回身看着顾法乾答：“顾局长，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出卖自己家？”
这个早上，沈家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沈葭留书出走了。这件事是沈芷回房后发现的，原本她以为沈葭在南院照顾三哥，看见窗台下的留书还以为是古灵精怪的沈葭跟她开玩笑。双胞胎心意相通，她们时常会做些小游戏，比如一个在纸上写点什么，另一个来猜，连猜带蒙，十回里头能对三回。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换了别人，一百回里头也未必有三回对的。不过这次显然沈芷也大感意外，沈葭居然说要追随三叔，奔赴东北前线……她慌了神，本想第一时间告知沈孝儒，被沈萱发现，拦住了。
“不行，这个时候，爹已经够烦心了，要是让他知道了，非得急病了不可。”沈萱咬着嘴唇，想了一下，“我看这样，咱们先四处找找，二妹调皮，兴许是逗着咱们玩呢。兴许一会儿闹够了就自己跑出来呢。警察在门外守着，谁都出不去，她还能飞了？”
沈芷是个没有准主意的人，听沈萱这样说，便点头答应。两个女孩力量有限，沈萱找来沈诚，把事情和自己的分析又说了一遍。
“你做得对，这会儿可不能给家里添乱了。”沈诚把信叠好，收进怀里说，“之前娘让我看着沈杰，怕他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是我疏忽。这回没想到会是二妹。”
沈萱说：“这个时候先别忙着怪自己了，咱们还是分头找找。沈诚，你去花园，沈芷你跟着我，咱们挨个院子看。”
“我看她不可能在院子里。”沈诚说，“要是到这会儿还没混出去，她早该现身了。你们也别四下乱转，让别人看出来不好。我想办法出去，她要是想去东北，就得从码头坐船，我记得今天有一班船往青岛去，从青岛就有船直通关外，这是最快的路。我去码头看看，能不能把她带回来。”
想在这个工夫出门可不是容易的，警察把沈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小多子前天去乡下收账，刚回来，就被眼前的阵势惊着了。在警察堆里找个面熟的，靠过去问：“伙计，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你们在这儿站岗？”
警察姓李，家就在前巷，认识这是沈家二管家，便苦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们愿意，站了半宿了，不让出，不过你要是进倒行。”
小多子转了转眼珠儿，乐了：“进去了，出不来，跟关进笼子里似的，我傻啊，我不进去，我跟你们在这儿看着。”
听见的警察全乐了，也没拿他当回事。小多子站了一会儿，见没人理他，便顺着墙根绕起来，西院后门也被堵住了，两个警察正靠在树下抽烟。花园的角门也有人，面生，头次见，正和想要往外闯的沈诚拉扯着。
“小少爷，您可别逼我，小心吃枪走火！”曹保根像端着劈材似的端着枪，不明不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