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雨岑做了交接保人,接着在海州城最大的酒家观海楼设下一桌酒宴,单请杜文敬,为他贺喜,顺便探询一下杜文敬拿到青口矿场后的打算,看看是否有合作的可能。

杜文敬的丧女之痛荡然无存,满脸得意神色,联合经营的话刚一出口,他便笑着答应,好说,好说。

酒过三巡,杜文敬脸有些微红,声音也粗大起来:“雨岑兄,实不相瞒,咱们做这个买卖还有一个股东。”

“哦?”魏雨岑放下筷子,看着杜文敬。

“我替你把他请来了,马上就到。”杜文敬煞有介事地卖着关子,听着楼梯上咚咚的脚步声,“到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杨靖安推开门,一脸和气生财的笑模样,看着目瞪口呆的魏雨岑,抱拳说:“魏老爷,小人杨靖安,给您请安了。”

杜文敬朗声大笑:“雨岑兄,想不到吧,他沈云沛最贴身、最信任的大管家,是我杜文敬的拜把兄弟。别说一个青口矿场,就是他沈家的账房钥匙,对我来说,一样是囊中之物。”

杨靖安笑道:“文敬兄,您可别这么说,我还打算多活两天呢。”

杜文敬说:“你怕什么?现在魏老爷是自己人,以后咱们三个人合作,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魏雨岑确实没有想到杜文敬和杨靖安的这层关系,按说沈云沛也是个精明人物,怎么对身边的人如此疏忽?看来他也要做一番检讨,别像沈云沛似的,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杨靖安察言观色,自然知道魏雨岑的心思,“魏老爷,水往高处走,难得文敬兄看得起我,我总不能不识抬举吧?”

魏雨岑忙道:“这是自然。自然。”

杜文敬端起酒杯:“来,闲话少说,咱们喝一杯,以后大展拳脚。”

杨靖安叹了口气,酒杯举起又放下:“咱们还不能高兴得太早。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此话怎讲?”

“文敬兄,我之前跟你说过,这青口矿场是沈夫人的陪嫁,被你拿走,你想想沈夫人会甘心吗?说不定会闹出什么是非,还是小心点好。”

杜文敬冷笑:“已经签字画押,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我明天就去青口一趟,魏老爷要是有时间,最好跟我一同前往,把事情落实,板上钉钉,他还有什么办法?”

杨靖安低声说:“这可未必,您还记得那纸文书?我怀疑这就是沈云沛给您下的套,说好了是给三小姐安葬用的,如果您敢开张做买卖,他有了口实,到时候就有办法让您吐出来。”

杜文敬眼皮跳了一下,眸子缩紧,盯着杨靖安问:“你的意思是?”

“府上的千金自然要风光大葬吧,少不了要用些人手,修建墓园也得些时日。那些人修墓园挖出了东西,您自然想留就留,想卖就卖,是这个理吧?”

“好,老弟,就照你的意思办,咱们事不宜迟!”

沈夫人憋闷了几天,茶饭不思。冬梅见她脸色难看,忍不住替沈云沛开脱:“其实这件事不能怪老爷,老爷不见得比您好受!这些年,全海州城的人净看见沈家开店铺添买卖,哪见过沈家割肉给别人?闹出这种事,外面风言风语多了去了,不都得老爷一人顶着?照理说,真是好生奇怪,沈家这么多年一直顺顺当当,怎么忽然转了风向,净出些糟心的事?连向来懂事乖巧没让夫人多操一点心的大少爷也变了个人似的,成天发脾气,打小厮、骂厨子,刚才还险些和三少爷动起手,就是为了一盘棋!要不是二少爷拦着,说不定哥俩真的打起来了,真是撞了邪,应该找人来禳制禳制。”

这句话提醒了沈夫人,自打娶回文清韵,沈家就没有一天顺心的日子。要不是因为她,青口矿场不会送给别人,孝儒也不会郁闷得总要找人来撒气,看来算命先生说得没错,这个文清韵就是克家克宅的灾星!

文清韵哪知这些,正带着雪莲端着她亲自做的燕窝来讨好沈夫人。她心里清楚沈夫人不待见她,算是示好或求饶,总得把关系捋顺了,日子才好过。快到走廊拐角的时候,被斜下里冲出来的孝方撞倒,燕窝洒了一地,盛燕窝的金丝如意盅也摔得粉碎。孝方见闯了祸,吐了吐舌头跑到一边。沈夫人在屋里听见动静,要冬梅出去看看。

“我的天爷!”冬梅瞪大眼睛惊呼,“大少奶奶,您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夫人最喜欢的如意盅,这可怎么是好啊?”

雪莲在一边插言:“冬梅姐,我家小姐不是故意的,刚才三少爷突然冲出来……”

冬梅冷下脸:“按你这么说,这是三少爷的不是喽?”

雪莲刚要点头,被文清韵扯到身后:“不,是我不小心,不关三弟的事。”

沈夫人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现在一只脚已经迈到门外,脸上挂了一层冰花,冷得怕人:“不小心?我看你是心里有气吧,我们沈家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要你这样来整治我们?”

文清韵没想到沈夫人如此说话,怔住了。

她的样子在沈夫人眼里成了不服气:“你冤着一张脸给谁看?我说错了吗?”

文清韵小声说:“没有。”

“那就是诚心的了。”沈夫人点点头,“看来青口矿场也是你和杜文敬一早串通好了,要弄到手的,对不对?”

文清韵糊涂了,碎了一个如意盅,和矿场有什么相干?

“少装出这副受气的样子,你有那么本事的义父,我怎么敢给你气受?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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