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手指一转,眸光就被他转向了殿内。
殿内的他和美艳女子们还在,可是身旁的他……
“驭甲术。”
干脆利落的三个字解答了她心中疑惑,长袖一落,冰冷的手指却拽住了她的手,缓步迈入殿中,“让你来,是有事同你说。”
接下来发生的事,对于不曾见识驭甲术的唐心而言如同变戏法,也不知君邪从怀里掏出了个什么药瓶,将瓶中青绿的药水往那个假的他和美艳宠姬们身上滴上一滴,便纷纷化作了白色纸片飘落在地。
唐心好奇的拾起一张拽在手里,还未来得及细细打量,手背就又被他宽大的手掌覆盖,眸光沉沉的垂下,盯着她道:“明烨让我陪他去历劫。”
他鲜少在她面前用“我”字自称,神色也显得有些为难:“但凡天神历劫,命数不便旁人知晓,但过程往往涉及红尘****,所以本尊想事先同你说上一说。”
这么说来,他是在顾忌她的感受,所以才同她说这件事的?唐心不解的看着他,大殿石壁上镶嵌的宝石流露出一片华光,将他原本就俊美非凡的五官照得冷情妖志。
过了一会儿,他便抽走了她手中的驭甲符纸,轻轻摇了摇:“就是这东西,明烨让泽言用驭甲术幻化出一名名叫蒹葭的女子,与其相遇相爱,再分道扬镳,最后这女子跟了我,而后自尽……天神历劫大多都是爱而不得的劫数,旁人不会知道蒹葭只是个驭甲人偶,你心里明白就行,莫要告诉他人。”
明白?明白什么?明白他要去历劫,和一个名为蒹葭的女子发生关系,叫她不要吃味,尤其不要吃一张由驭甲符纸幻化而出的女子的醋?
光是想想,唐心脸都红了,前一刻还觉得他没心没肺,总拿她寻开心,此刻又觉着,他连一张驭甲符纸幻化而出的女子的事都要事先告诉她一番,可见是很在意她的……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天父打算历劫为什么要带上他?而且,天父为什么要去历劫?
其他神君历劫不过是求看破红尘之意,可是创世三皇到底是三皇,难道不看破这红尘,就不是三皇了吗?
唐心问出了心里疑问,这千年来的相处中,君邪什么事都会同她说上一说,对于三皇之间的事更是毫无隐瞒,提起这件事,君邪也不例外,垂着眼眸沉沉对她一笑,手指就从她脸颊上掠了过去:“他在拿上次战魂大战的事同自己较劲,难道本尊还得拦他?待他走到穷途末路时便会知道,他这般为着天星,还不如本尊宠着你自在。”
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又绕回了他们身上,但唐心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每个人的感情都有不同的处理方式,她连自己的感情也控制不了,如何能猜透别人的打算呢?
待君邪放开她于大殿落座时,唐心便俯身将散落在地的驭甲符纸一张张收回,听君邪不急不缓的交待:“这一去就久了,少说也要二十年,本尊不在幽冥神宫,一切事宜依旧由你料理,谁招惹了你别问缘由,立即杀之即可,另外……”
说到此处,他突然一顿,语气生硬而严肃的皱眉问及:“你,要不要成为本尊的女人?”
最后拾起的一张驭甲符纸被身后袭来的冷风吹走,落在他沉黑的衣摆上,唐心僵了僵,偏眸时便瞧见他袍底绣着的金色饕餮,那凶猛的姿态亦如他的为人做派,可偏偏是这个时候他问出这话。
不是在她最孤立无助、出手相救时。也不是在她落泪祈求他原谅时。更不是在幻境水榭的风花雪月中,而是在此刻。
在风平浪静,世态安良的时节,认认真真的提及此事,表情谨慎的就像是在向她提亲……
沉默良久,唐心看着他问:“你会娶我吗?”
骨子里到底还是个传统的女人,或许在他身边的女人都可以表面上不在意这件事,心里却满腹的算计,但她不一样,她想知道这件事,至少心里有个底。
而后,她听见他“嗯”了一声,回应的低沉,像是心底突兀响起的一个声音,很快便消失不见,恍惚的让唐心似乎没有听见,又好似听见了什么。
其实,如果是在幻境水榭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或许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便心甘情愿的留在了他身边。可君邪的心思她实在猜测不透,别的女子到他眼前,看上的立即宠幸,看不上的转手送人,唯独她在他身边留了整整一千年,同榻而眠,相拥入梦,什么亲密的举动都有过了,唯独没有到最后一步,他反而如此慎重的问她愿不愿意……
仔细想想,唐心觉着君邪不是在尊重她的意愿,而是君邪在思量着什么……
他该不会有种想要她,又不想要她的矛盾心理吧?
那夜的风,沉凉如水,幽冥宫静悄悄的,除了她和君邪,再无旁人。他牵着她的手穿过重重飞扬的云纱步入浴池,原本也不是很紧张,但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唐心还是不由的心跳加速。
落下的脚步有些沉,渐渐带动着她凌乱的心跳声,伫立在浴池旁时,落在她脸上的眸光也没了戏谑之意,也不似往日般清冷,略显凝重的用目光勾勒她的脸颊,锋眉微蹙,若有所思。
“你可以反悔。现在,还可以。”
沉沉的音调落下,又是一番心慌不解。
她困惑的抬眸看着君邪,看着他眼中永远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