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拜月教宏伟的宫殿四周,笼罩着一层死一样的寂静。空气中充满了不祥的血腥味,侧耳听去,满山遍野的“咝咝”声如潮水般涌来,无数的毒物汇集在月宫周围,将这个南疆圣地包围,如同一座孤城。
“过湖!”孙国辅见状眼色一冷,张口说道。
众多伙计闻言一愣,纷纷开口道:“孙叔,咋过去啊?我们又没有穿,游过去肯定得冻死。”
我此时心中也万分好奇圣湖对面月宫当中的场景,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飞翔过去。但是随即我的目光就注意到了我们脚下的石桥,以及那些用来搭建石桥的石块和支撑用的木头。
“把这桥拆了,那些木头能够造船。”想到这里,我立即指了指脚下。
伙计们恍然大悟,不等孙国辅吩咐,就纷纷拿出家伙,开始破拆起石桥来。
孙国辅创建的外九门,是以盗墓发家的,所以门下弟子伙计不论走到哪里,都会随身携带盗墓的工具。那些工具当中,不乏破土拆桥的犀利玩意,所以只是十几分钟不到,他们就开砸出来了二十几根圆滚滚的木条。
随后,众人又在三哥的指导之下,将木条做成了三艘简易的小艇,我们收拾了装备,就上了小艇,卯足了劲朝着圣湖对面的拜月教月宫划去。
俗话说得好,“望山跑死马”,这句话此时用在我们身上,却是再也恰当不过。
我们刚开始见到这圣湖的时候,还觉得它只是一般大小,充其量就相当于一个大型一点的水库。但是直到我们此时进入圣湖内部,才发现这湖泊却要比我们想象的大得很多。
我们一路上虽然不停歇的划着船桨,但是中途却遇到了一股逆流,小艇一驶入逆流当中,就会原地打转,不得寸进。所以等到我们好不容易才驶出逆流,开始往圣湖湖边近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月亮也挂在了半空当中。
正在这个时候,那些围住拜月教神宫的毒虫突然一阵骚动,然后纷纷朝着两边退开,直到露出一条宽大的路径出来。
看到这样的一幕,我心中明白,这是有人要从神宫里面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出来的是那位拜月教的女教主,亦或是真实身份就是秦始皇的李孟凡。
随即,我们就看到了恍如梦境一般的的景象。只见那些围在四周的毒虫不约而同开始分门别类,整个过程秩序井然。
不多时,密密麻麻的毒虫们就整齐的分为了五个部分,然后开始在原地兜圈子。这其中无论是蜘蛛、毒蛇还是蜈蚣蝎子,都有自己的道路,每一个都循着同类的脚步前行,不同族类之间绝不逾越半分。行路中,不时会有强壮的同类跳出,和领头毒物厮杀,所以领头的毒物也在不停的更替,优胜劣汰、直至越来越强壮。
这一切都井然有序,仿佛暗夜里有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让这些毒虫俯首帖耳。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几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曾经虽然在噬牙狱当中也见识过这样的一幕,但是那一次的毒虫数量远远比不上今天,它们彼此之间的厮杀也远远没有这样残酷血腥。
“看那里,看那里。”众人正看得入神,一个眼尖的伙计却突然转身那手指着拜月教神宫的下面。
我们急忙转头去看,才发现那里竟然耸立着一座祭坛。而在高高的祭坛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伫立着一个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穿着白色的长袍,上面刺绣着极端繁复的花纹,孔雀翎毛的饰边,在暗夜中灿烂夺目。她此时正对着当空朗月举起了双手,高声祝诵着什么。每一次她声音转为尖利的时候,四野中蛰伏待命的毒物便是一阵骚动不安。
她的脸是象牙一样柔和光洁,额头很高,有着智者和神女交汇的光芒,散发出震慑人心的美丽。漆黑的发上没有任何首饰,只在左边脸颊上用金粉画了一弯极小极小的月牙儿,闪着黯淡的金色,仿佛是第三只金色的眼睛,窥探着教众的心灵。
那是苗疆至高无上的拜月教主的身份表记,她就是拜月教的那个女教主。
然而此时此刻,这张美丽的脸却因为紧张而微微扭曲。她不停的祷告着,一边抓起一些朱红色的粉末,投入到祭坛中央的石鼎中。
“嗤啦”一声,石鼎当中腾起了一股淡红色的烟雾。随即红雾散入空气,四围的毒物蓦然发出了可怖的嘶喊,相互扭打在了一起。翻翻滚滚中,终于又有五只毒虫成为各族之王,从四周向着祭坛爬了过来。
拜月教主将手伸到了神鼎上,指尖忽然滴落了一串殷红色的血珠。
那五只毒王仿佛嗅到了血的味道,一跃而起,直直投入到那滚热的神鼎中,在里面再度剧斗起来。而拜月教主只是将手伸在神鼎上方,不停将自己的鲜血注入其中,口唇开启、喃喃的祝诵着什么,脸色越发苍白得可怕。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了?”
正在此时,一个沉重但是响亮无比的声音徒然响起,就像是有人正在用高音喇叭站在山顶喊话一样。
我们遁着声音望去,只见在离我们大概一百多米的圣湖边上,一个白衣人遥望着高台上正在施展蛊术的拜月教主,冷笑:“难道长生真的有这么大的诱惑?竟然让你不惜以全身精血为代价来对付我?”
那人,赫然正是李孟凡,不,应该说是秦始皇。
拜月教的女教主一言不发,自顾将体内鲜血滴入石鼎。
李孟凡见状微微摇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