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郝媒婆缓醒过劲来,竟发现她夺过来的破竹篮早已不翼而飞,此刻手心里捧得竟是林成岩打怀里摸出来的十几两的装银钱的口袋
“这,这,我们的聘礼呢?”郝媒婆装模作样的咋呼起来。就好像那装有六个鸡蛋的破竹篮是她跟林成岩带来的似的。
“郝媒婆,你跟林公子带来的聘礼,那不是好好的在那边被人抬着那吗?!”也不知是提亲的众人里,谁扯着脖子喊了这么一嗓子,一下子就把众人逗得笑弯了腰。
“不是这个。是鸡蛋,是……”郝媒婆急于辩驳道。
“郝媒婆,你说的可是这个啊?!”听闻郝媒婆口口声声说鸡蛋是她的,冯如萱高高一挑手臂,将挽在臂弯里的破竹篮,展示给郝媒婆看。
“对对,就是这个,就是……”郝媒婆没动脑子地点头应是,可下意识的却发现,怎么回事,怎么破竹篮竟在冯家人手里,且冯如萱脸上的笑容则是越展越大,她刚刚是不是不小心错过了什么!
“郝媒婆您可真会说笑!”见郝媒婆睁着眼睛说瞎话,宋老管家看不过眼的将话挑明直道:“咱们这门口但凡是个长眼睛的哪个不是都看见的,这鸡蛋分明是人家董公子带来的!”
“胡说!我们,我们林公子可是给那穷鬼钱了,买下了他的鸡蛋!”郝媒婆说得无比自豪的样子,就好像林成岩是她儿子似的。
“可人家董公子没要林公子的钱啊,且那钱袋,不是还在你郝媒婆手里攥着呢?”宋老管家忍不住地耻笑道。
“你!”郝媒婆一抬手,钱袋就在她手里忽上忽下的飞来飞去,一下子,郝媒婆的面子可就挂不住了,握钱袋的手差点没一松手,把钱袋给甩出去。
只是等等,刚刚她好像听见了什么,郝媒婆努力地打脑袋里挖掘着,倏地一下,她猛地想了起来。
扭摆着肥硕的腰肢,郝媒婆就像一只在花间飞舞的巨型飞蛾般,扑向了冯如萱。嘴又再度似是抹了蜜糖。
“娟儿姑娘,瞧您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是菩萨心肠,好说话,好商量的人。”褒赞的话说了没两句,郝媒婆赶紧把攥在手里的钱袋往冯如萱的手心里塞,这边塞钱袋给冯如萱,那边作势就打算顺手牵羊的把冯如萱挽在臂弯里的破竹篮给再度夺下来。
可冯如萱哪是那种任凭郝媒婆三言两句就能给哄住的。郝媒婆前世能哄得住冯如萱,这一世可没那个好本事了!
“郝媒婆,我刚刚说的话,只怕是您老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我刚刚可是说了价高者得。”冯如萱抽胳膊狠狠一甩,一下就把郝媒婆那不规矩的手给挥了下去。然后,就见冯如萱刻薄般地一拉嘴角,语气里泼开满满地不屑与鄙夷道:“就凭区区十几两的银子也想进我冯家的大门,你把我冯家的门坎想得也忒低了吧,是认为我冯家的小姐不值钱吗!”
“那位刚刚出价最高的爷,劳您再把您的出价给这眼瞎耳聋的郝媒婆再喊一次,免得她再装看不见也听不见的!”冯如萱笑着轻轻一扬朱红的唇瓣,眼里透出森冷的寒光,蔑视的意味十足!
“好嘞!”听闻冯如萱一声唤,一旁有个穿着奢华,长得臃肿不输于郝媒婆的男人便立刻大声地吆喝道:“这六个鸡蛋,我可是现今出价最高的。这个数!”那男人伸出他的肥猪掌,一下展开五根手指来,对向郝媒婆。
“五两?!”郝媒婆没脑子的道,一下引来一旁人的耻笑。
那臃肿男顿时憋得脸色通红:“说什么呢!郝媒婆,我出的可是五十两!”
“五十两!”郝媒婆眼睛瞪得溜圆,六个寒酸的破鸡蛋能值五十两?!去外面买,五两都不值。
“没错。就是五十两!”冯如萱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再出口一句,如同一顶大帽子,狠狠地扣在郝媒婆的头上,差点没把郝媒婆的脊梁给压塌了:“怎么,郝媒婆是认为,我冯家的小姐不值这个数吗?还是说你们来我冯家下聘,备下的聘礼,连这个数都达不到?!”冯如萱边说,边那她那双美丽的眸子,不偏不倚地斜向林家备下的大小匣子的彩礼。
“这到不是,这到不是!”郝媒婆哪敢应这话啊,毕竟,她也是拿林家的钱给林家办事的,她并不知道,林家准备的彩礼有多少,不过,光看那大箱小箱,大盒小盒的架势,郝媒婆估摸着林家备下的彩礼少说得照着百两银子去了。
“我说李屠户。你一天怕是也赚不了五十两银子吧,这么大手笔的,你犯得上吗?”原来这出价五十两的臃肿男,竟是桃源县城里杀猪卖猪肉的李屠户。
“你管得着吗,郝媒婆,我又没请你来给我保媒拉线,我这花得是自己赚得辛苦钱,不像某人家,讨媳妇还要东家凑,西家借的,我讨媳妇讨回家也是为了过日子。不像林家,讨冯家小姐,怕是为了拆东墙补西墙吧?”李屠户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去,不像郝媒婆拐弯抹角。
“我说李屠户,怪不得你家那猪肉卖不出去呢,你这嘴平日就没个把门的,有事没事竟说胡话,杀猪时怎么就没让杀猪刀把你那嘴给抹咧了!”
经历过前世,冯如萱才知道今日李屠户说出的这番有关林家的传闻并非传闻,而是真事,冯如萱也是前世嫁进林家后才得知,林家并非同郝媒婆提亲时说得那般好,林家下聘的这些个彩礼,都是林家拆了东墙补西墙,才好不容易凑出来的。林家看着风光无限,实则却是家境颓然,后来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