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定自家四弟前日陪老丈人喝多,且新房宴席后,董三郎又对四弟董天赐千叮咛万嘱咐当夜定要记得与四弟妹圆房,董三郎不用脑袋想,亦知道自家四弟今早定会赖床,起不来。(ww.uuo.網首发)
所以,天刚大早,董三郎草草地用罢饭,又叮嘱好豆芽莫乱跑,千万不要跑去四弟家里,叮咛完,董三郎这才提着两只竹篓出了家门,直奔村东河堰。只不过董三郎去时,已是晚了。竟有人抢在了董三郎的前头,比董三郎起得还早,在河里正捞河鲜。
隔着老远,董三郎从那人勾阑着的背影看去,怎看怎不像是自家四弟,那人的背影极像是一名妇人,这妇人捞河鲜的动作虽是麻利,却并不娴熟,一看便知是个新手。
妇人的样子看上去甚是狼狈。像是为了方便下河,妇人特意穿了条粗布裤。似为了防备着撞见男人,妇人裤腿也不挽,鞋也不脱,就这样浸在河水里蛮干。只可惜,妇人第一次捞河鲜,实在不得要领,以至于,她的收获微乎其微。
看着远处捞河鲜的妇人,董三郎一是不忍打扰,二是不想与妇人撞上,生出尴尬,于是董三郎有意避开妇人,选择距离妇人甚远的位置,将竹篓系于腰间,高挽起裤腿,脱去鞋袜长衫,赤脚,打赤膊准备下河。
只是董三郎还是颇为好奇,想知道那大胆捞河鲜的妇人究竟是谁?边往河里下脚,董三郎边不时地分出余光偷瞄河上游的妇人几眼。
似见到董三郎来,妇人急着想收工回家。只是,在折返上岸时,妇人的长裤湿得不成样子,腿被长裤裹住,脚一时没迈开,噗通一声,妇人倒仰进河里。妇人不会水,一落水便慌了阵脚。
因在冰冷的河水里站久了的关系,妇人落水后,腿脚抽筋,竟使不出力。在河里扑腾了半晌,怎也爬不起来。
“救……救命。”时值临夏清晨,河水虽不至于太冷,却也不暖和,凉哇哇的河水朝着妇人呼喊而张开的嘴里猛灌。
“马凤青?怎是你!”老远看见妇人落水,董三郎顾不得尴尬,奔上前去,好心伸手将妇人从河里捞起,将妇人锁紧臂弯,董三郎这才看清妇人的样貌,不由一愣,秒回神,忙于马凤青问道:“没事吧?呛水没?”
“咳……”艰难地咳出嘴里的水,马凤青有气无力地摆摆头,表示没事。
“你个妇道人家怎也来捞河鲜,你那面点生意卖得不好?还是嫌我四弟妹分你的钱少?你几时来的,不会是夜里来的吧?你想赚钱想疯了,不要命啦!”见马凤青没大事,董三郎这才稍放了心,只是,董三郎猛然想起了什么。不等马凤青回神,便劈头盖脸冲着马凤青好一顿骂。
“我来捞河鲜怎了?咳。碍你事了?咳咳……”被董三郎一喝斥,马凤青当下便火了,激动地回骂,一激动,马凤青又是一阵猛咳:“董三郎就许你和你家兄弟来捞河鲜,拿去卖钱,就不许我捞了去卖,你当这河是你董家的!”
被马凤青倏然骂醒,董三郎这才道好心办错事,没能管住嘴。
“放我走!用不着你假充善心!”马凤青恼归恼,却没忘记自己还在董三郎的臂弯里揽着。恼红脸叫道。
“哦。”董三郎愣怔地应声,愣怔地松手。董三郎眼看着马凤青犟得似头驴般的一瘸一拐地走上岸。几次,董三郎都想冲上去,与马凤青解释,送马凤青上岸。可直到马凤青拐哒拐哒的走远,董三郎都没能凑上去,跟马凤青再说上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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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青,这菜是你烧得?我还当是如萱妹子炒得呢。”
魏大嫂来报道时,马凤青与几家夫人早到了。马凤青从挽来的竹篮里取出自己烹制的几道河鲜小炒要冯如萱品尝,似要冯如萱给做个评断,看她烧得河鲜小炒是否能卖。嗅着香气,魏大嫂与几家妇人好顿八卦。
“马大姐才看我炒几次啊,这么快就学会了。”冯如萱挨个小炒呷一口,公正评断道:“味道很正。不错,可卖。”
董天赐似酒未醒,还没起床,不过冯如萱却早醒了,今日是冯如萱面点作坊开张的日子,也难怪冯如萱会起大早。
“凤青你这河鲜哪来的?这么新鲜,不是你昨个夜里趁夜去河堰里捞的吧?”有妇人眼毒,见马凤青脸色微微泛青,似是着凉的样子,便无心地在冯如萱面前这么多嘴一问。
村里人皆知马凤青的脾气。马凤青虽不贪财,可却为了赚钱甚是拼命。昨天新房宴上冯如萱曾与马凤青等几家妇人透露过河鲜小炒只能在夏天卖,想来马凤青这才为了赚钱,不要命地连夜跑去河堰里捞河鲜。
“马大姐,这河鲜真的是你趁夜去河堰里捞来的?”猜测马凤青许是连夜跑去河堰捞河鲜。冯如萱脸色当即不快地沉下。当然并非冯如萱私心作祟,不肯让马凤青或是其他人去捞河鲜,炒成河鲜小炒去卖,与自家三哥抢生意。
河就在村东淌着,不属于任何人,亦不属于冯如萱。冯如萱自也管不着那么多,能管得只是她面前的这些妇人。冯如萱认为马凤青趁夜去河堰捞河鲜的这一做法实在不可取。危险是一,二便是她所经营的面点作坊今日开张,马凤青作为面点作坊的女工。就该专心,一心扑在面点作坊上。
不然,白天在面点作坊干活,晚上去捞河鲜,谁能有那么好的精力两者兼顾,冯如萱更是断然不能给马凤青开这一先例,一旦冯如萱对马凤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