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董大郎夫妻乖乖闭嘴,冯如萱将矛头直接瞄准董付氏开战,没人给董付氏呐喊助威,仅剩她一人,想来董付氏定是孤掌难鸣。冯如萱的预料没错,不过这次不等冯如萱收拾董付氏,周定天已然缓醒过来,亲自开口了。
“董付氏你若现在将银子放下,我周定天可以念在你替我养儿子,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你这次,不带你二儿子去见官,不然的话……”周定天后话没往下接着说,想来董付氏已能聪明猜到。
周定天经商数载,哪能不知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替董二郎撑腰,董二郎又岂能在犯了事后,还能逍遥法外这么多年,只是倒是可怜了他那苦命的儿媳,怎竟那般想不开。周家男子皆是用情至深的人,不会因为妻子受辱,而抛弃糟糠,改娶,周定天自己不会,周定天相信自己的儿子亦不会是那样的人。
“娘,把银子给周员外放下吧。咱好回家。”董大郎似怕事地走上前,去劝母亲。
“混账东西,你……”董大郎怕,董付氏又何尝不怕,且自己二儿子究竟是个什么玩意,董付氏可比董大郎这个做大哥的心里清楚,如若真让周定天气恼地报到官府拿了二郎,只怕二郎定会将她这个幕后出谋划策者给供出来。
“哼!”董付氏气急败坏,可却实在舍不得银子:“周定天你儿子害死了我家三郎,难道你就不该补偿我吗?”
“董老太太你可有证据?证明我儿子害死了你儿子。”
“是你儿子方死了我三郎。”
“好啊,你说我儿子方死你三郎,证据呢,拿出证据来。我可是早有耳闻你家三郎打一生下来便是个死胎。何为死胎,不用我多说吧?要不咱们找个仵作或是郎中问问,当然也可以开棺验尸,我不介意,不过你生得那死胎上连个磕碰的口子都没有,想来仵作也验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此,何来我周定天的儿子害死了你董家儿子一说。”周定天做生意早就练就了一张巧嘴,董付氏再刁蛮的泼妇,讲理也说不过周定天。
“你……”董付氏被周定天一席话堵哑了口。“大郎,我们走。”董付氏自知斗不过周定天,谁让董付氏连县城里颇为有钱的冯家都斗不过,更何况是富家京城的周家。
“恩。”
“奶奶,顺子不走,顺子要留下吃席。顺子饿!”顺子惦念着吃酒席,岂肯走。不依不饶地蹲在地上,赖着不动弹。
周定天早就看顺子不顺眼了,这小子肥得跟猪似的,整日惦记着吃,还敢挑他周定天的不是。董付氏其实是有意放顺子撒泼,耍无赖,周定天哪能看出来,还用孩子来要挟他周定天买账,也得找个合适的孩子来,总之周定天看顺子不顺眼,认顺子胡搅蛮缠,周定天连用正眼看都不看。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爹娘亏过你嘴吗?”
“不嘛,顺子要吃席!”董家人撒泼耍无赖,最后连使唤孩子卖可怜的法子都用上了,奈何在场之人皆不为所动,别说冯如萱,周定天等人不为所动,就连店里的伙计得知董家人遭撵,都只管扒着内院的门帘看热闹,话也不多说一句。
伙计们早就想看这一幕了,心里那个恨啊,这一幕怎来得这么迟。
最后还是董大郎实在熬不住了,不肯放自家儿子再赖着丢人,使劲抱起耍无赖不肯走的儿子,董大郎快被自家儿子一怔给掖得一头扎地上,摔个狗啃泥,窘着一张通红大脸与媳妇孙秀珍硬扯着儿子架离了布行。
而董付氏呢,竟又故技重施哭董书。奈何早前董付氏原形毕露,实在是曝露得厉害。如今再哭董书,也没人可怜,心疼她,冯如萱依旧抱着臂膀冷睨着董付氏可劲地闹笑话。
哭了半晌,见竟连上来劝得人都没有。竟还换来了周定天的风凉话:“董书媳妇你放心,逢年过节,我会记得多给义兄董书烧纸的。不用你勤惦记着。”
董付氏知道自己再装模作样地哭下去也只能自取其辱,便嘎然止声,抹了把干巴的脸,倔倔地也离开,董付氏出门就见先她一步出来的大儿子家在布行的门口等她。董付氏临走,狠狠地朝着周定天的布行匾额狠啐了口吐沫。
“这叫个什么事啊!董书多好的人,怎就娶这么个玩意!”见到董付氏啐吐沫,冯老爷冯锦荣半无奈半愤慨道。若不是刚巧他与夫人一并跟着女儿女婿过来看看,怕是还认不清董付氏竟是这么个货。冯老爷这才知道原来新房宴上董付氏那顿闹,还是予他冯家打折了呢。和这么个亲家,实在是过不到一起,女儿女婿分家真是分对了,不知少遭多少罪,少受多少委屈呢。
冯锦荣虽是大彻大悟,却被冯夫人冯孟氏不由地一牵袖口,言下之意就是要冯老爷少说几句,毕竟天赐与三郎皆在场,不过冯孟氏也看得出来,天赐与三郎两人似早招董付氏不待见了,董付氏平日没少给两人使脸色看,就算董付氏现在受众人‘欺负’,董天赐与董三郎两人脸色也没改,亦没做什么不快地反对表态。
“咳……”气氛刚一沉淀,略显缓和,不想早前那般剑拔弩张,周定天就一脸小心试探地看向自家儿子董三郎,不,现在该改口唤周炳坤了。“坤儿,刚爹没听错吧?你向着咱们周家说话,是打算认我这个爹了?”周定天不敢将话说得过于笃定,怕儿子当场甩脸色,不肯给他面子。
“周伯伯,其实三哥……”董天赐见三哥涨红了脸,似刚刚一鼓作气,现在那鼓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