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月的带领下,白凝来到蔺如碧等待着的偏厅,蔺如碧一看来得不是凤云倾,而是一个长得极美的美妇人,不由得一愣。
“蔺姑娘,这是我家老王妃。”
看看白凝的天仙般出尘的容颜,蔺如碧先是一愣,很快回过神来,对白凝盈盈一拜,“蔺如碧摆件楚老王妃。”
“起吧。”
蔺如碧道了声谢,站直身子,看着白凝熟悉的面庞不由得一愣,“听楚王爷说,楚老王妃也是杯雪国人,我看楚老王妃面熟,不知我们可曾见过?”
“你也说面熟也是正常的,怎么说本宫与皇兄也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就是我离开杯雪的早,你们这些后辈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慵懒的音阶缓缓从樱色的唇瓣中溢出,雍容淡雅,气质不凡。
“您是?您是凝露长公主!”
看着白凝的那双明眸中依云尽褪,杯雪先帝妹妹不少,但和杯雪先帝是同父同母的公主,只有凝露长公主一人。
“蔺如碧拜见长公主,蔺如碧不是在长公主驾临,多有失礼,还请长公主责罚。”
眉梢微蹙,白凝起身把蔺如碧扶起来,“看来你真是蔺如碧,本宫也算放心了,现如今杯雪以亡,我这个故去了二十余年的人,不提也罢。”
“长公主怀疑我是傅新派来的奸细不成?”柳眉一皱,蔺如碧显得有些不满,但反过来想想也理解了,谁能随便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说得话呢,更何况眼前之人,还是杯雪国已然故去了将近二十年的长公主,蔺如碧不由得愧疚低头,“是末将唐突了,长公主您的怀疑是应该,现如今傅新在各国都派有奸细,以打探陛下下落,尤其是在得到陛下在琰昭的消息后,傅新又在琰昭加派的好些人手,陛下先如今身在宫中,还请长公主帮忙。”
白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什么长公主?什么陛下!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靠山老王妃白凝,现在在宫里的是凤凌恒未过门的媳妇蓝惜,杯雪早已不复存在,蔺如碧,你要认清这个现实。”
“不,杯雪永远活着我心中!”
紧紧锁定白凝,拼命摇头,她不相信杯雪败了,她在龙潭虎穴活死人堆里爬出来,就是为了让杯雪从见天日,洗去杯雪数十万冤魂,傅新无道,杯雪处处难民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多少忠魂在圣雪城中掩埋在浓厚风雪之下,哪天夜里,雪与血变成了主角,那场战争有多么惨烈她说不出来,她只记得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纷飞中的皑皑白雪下,是那无数忠魂的尸骸,地上血流成河,血把雪染成了血色,雪又把血演变成了最触目惊心的存在,皇宫里是如此,整个圣雪城是如此,圣雪城外亦是如此。
蔺如碧只知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是仇恨,让蔺如碧一步步,如履薄冰般活到了今日;
是仇恨,让蔺如碧尝尽世间寒凉,也要手刃仇人;
是仇恨,让蔺如碧在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好肌肤的情况下,坚韧不屈……
而今日,白凝简简单单一句话,硬生生打断了蔺如碧所有活下去的希望,这让蔺如碧如何不气?
如果不是蔺如碧念及白凝是杯雪长公主的情面上,估计早就对白凝兵刃相见了。
“说起来,这也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晚去了一步,才蓝儿哪里能受得了这么多苦,可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应该面对。”
喉间哽咽,白凝咽了口口水,又道:“原本我只希望,蓝儿既然活着,那么过简简单单的一辈子也没什么,直到蓝儿被穆长峰宣召入宫,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本宫听蓝儿说过,你虽是女儿身,却有一腔热血,你的身心都被仇恨填满了,这不是热血,而是蠢。”
“长公主您说我蠢?!”
“你也不睁眼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就一口一个末将,一口一个陛下的,你现在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禁军统领吗?蓝儿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帝吗!”
“都不是!”白凝微微一顿,又道:“既然不是,你还口口声声的说那些害人不浅的称呼有用吗?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古来有之,你有一身热血是不错?可你控油一腔热血有用吗!你没有兵力,你没有权力,你没有实力,你什么都没有,谈什么复国!蔺如碧,这样的笑话你不准乱说了,你也不能说,如果真为了蓝儿好的话,这些话最好当成严严实实的压在肚子里,纸上谈兵谁都会,杯雪复国不需要纸上谈兵的人,蓝儿现在过得很好,根本不需要你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雪凝!难道你忘了你身上所流淌的血液吗?你没有感觉到无数耻辱流进你的四肢百骸吗!”
蔺如碧指着白凝大吼出声,她不明白,杯雪怎么就生出了这样一个叛徒来,“你可以不管杯雪如何?不管你的皇兄,你的亲人是如何惨死在傅新刀下的,你没看到过,你也无法想象,左右你都是不在了近二十年的人了,我不在乎你的想法。但是,雪凝,你有什么资格来约束陛下,约束我,去夺回本应属于杯雪国人的杯雪江山!”
“雪凝,真枉我还叫你一声长公主,你根本就配不上‘长公主’三个字!”
“呵呵,是啊,我配不上,但你就配得上禁军统领的称号吗?”
白凝不怒反笑,笑得倾国倾城倾人心,是纯粹的嘲讽,“孩子,你还小,有很多事情还不明白,我可以理解,可蓝儿这孩子身世凄惨,令人怜惜,我不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