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哪点不好?我到底哪点不好?他没了司纤,还是不要我?”
这声泪俱下的样子,让做为母亲的仙后,也是既恼又心疼,将帝姬抱在怀里,温柔地为她抚背。
“我儿不哭,先把身体养好,秣屏的仙丹炼好了,这回可以固本还元,不日就能起身。母后想了,天阙上的你都看不上眼,但是在下界的仙山海岛上,还有很多隐世才俊。等你好了就多去走动走动,兴许就有看对眼的,回来告诉母后,定会为你做主!”
帝姬到底不负她的倔性子,在仙后的怀里挣扎起来,并且越哭越凶。
“我不要!我就要凌御!就是非凌御不嫁!”
“好!好!好!就要嫁凌御,可你也要先把身体养好啊!”
仙后脸上的怒愤,早就变成了慈母的疼爱,可即便如此,还是不能将帝姬从牛角尖里拉出来。当年处心积虑,终于让司纤魂飞魄散,如今还有谁能隔在她和凌御之间!爱慕了六万年的人,就是做尽了罪恶滔天的事,也决不放手!
凌御的伤势恢复很快,除了教微弗一些简单的法术,还亲自动手,在深渊底下,用毛竹搭建了凉亭,只因她说,归墟多雨,用法术来避雨,太辜负苍天的一片恩泽。躺在凉亭里的白裳女子,听着雨打树叶的声音,踢了踢旁边已经浅眠的人。
“下雨天,睡觉和喝酒最配,你把剩下的酒,到底藏在了哪里?”
男子嘴角弧度微启,即使没有睁开眼睛,那懒懒的笑意,也能想像他笑起来琉璃如雪的样子。
“不都进了你的五脏庙?”
“别糊弄我啊!明明有三十六坛,可我只喝了十二坛,那剩下的不是你藏起来了,还能长着翅膀飞了?”
就算吃食狂魔,从朔决的眼皮子底下溜了,也摸不进归墟了,醒来后的凌御,第一件事情就是加强了外围的结界,用他的话说,是习惯安静,不想被外界打扰。那日将凉亭建好,风神俊秀的男子一高兴,带她飞上山腰的宫宇,进入几万年没有打开的地窖,抱出一坛酒,说是庆祝一番。
两人便下了深渊,微弗从未食过五谷,也不知道饮血咀肉是什么感受,更没有尝过酒曲的味道,不知深浅的她学着凌御的样子,仰头灌下两口,也说了一声好酒,就阖上了双目。倒下之际,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拥入怀抱,等再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
微弗也只是在被蔚羽魔君挟持的时候,感受过昏迷的滋味,至于睡觉,还是在喝了凌御的酒后,才真真睡上一回,归墟的一百年里,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凌御身边,看了一百年而已。原来睡觉是可以做梦的,梦中万象纷呈,她甚至看到自己骑着一只白色似马非马的神兽,掠过祥云万里的长空,飒然而恣意。
难怪凌御那么贪睡,果然是在梦里贪欢,于是,她也无事就喝上两口,然后睡上几天几夜,不无意外地,总有另一个人陪自己醉去梦来。
说罢,微弗侧身压住凌御,伸手摸向他的袖袋,想来他将所有宝贝都藏在里面,那些陈酒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