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灯光璀璨时分。
薄莳一向来睡眠极轻,正因为这样,不管他在哪里都把自己所在楼层的房间空出来,他讨厌睡眠被打扰。
因为但凡有一星半点儿的动静他都会被惊醒过来,何况,此时此刻那动静还大到让他无法忽视的地步。
门被一道纤小的人影从外面推开来,走廊里的灯光逆洒在人影上,她似乎很迷惘地站在门口,然后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想干什么。
薄莳一扭头偏着脸顺着灯光看着伫立在门口的人影,是锦未未。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在薄家,没有谁不知道他讨厌被人扰清梦的事。
这个脑残孩子,她这是半夜三更不睡觉跑他房间要干吗?
很奇怪的,他在第一时间竟然没有冲她发火,还有些猜测不透的想:要找他说什么事?
门口的人影安静的站姿终于动了,她把门一关,转身就往卧室里的大床走过来,一步一步……猫一般的悄无声息地接近着大床。
薄莳一在昏暗中不由蹙起眉头来。
安静如一抹剪影的人已经走过来了,就在薄莳一开口要问她的时候,锦未未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地扑在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臂就呢喃细语起来:“小舅舅,未未好想你……”她带着浓浓的鼻音,难掩的可怜兮兮抽咽起来。
薄莳一的身体下意识的僵硬了几秒后伸手推她,这脑残孩子!她在梦游。
而且她还把自己当成……她舅舅了!他有那么老吗?(大米:小舅舅和大叔,这之间的差距其实吧……孩子们都懂的。)
而且!她的口水都蹭到他光着的皮肤上了!他有严重的洁癖……薄莳一从来都不轻易有表情的脸,在昏暗里铁青了。
“&!”薄先生也不由自主的想爆个粗口,更令他奈何不得是那个看着小小的一团东西,竟然在梦游的时候力气古怪的大,任他怎么甩都甩不掉身上的八爪鱼。
薄先生一手被人当成了“小舅舅的胳臂”紧紧的抱着,一手揉着疼得一抽一抽的额头想,今晚这个安排让她留宿的决定,是不是错得离谱?
那一小团软绵绵还一个劲儿直往他怀里钻,毛茸茸的头发弄得他奇痒难耐,薄先生把自个祖宗和远在太平洋之外逍遥自在的老爷子都问候了好多遍。
然后很奇怪的是……她软软的一团散发出让他并不十分讨厌的味道,有点儿像某种清香可口水果味儿,可是他一时又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水果。
睡意来袭之时,薄先生竟然破天荒的在想:如果彻夜失眠的话明天的工作量是不是可以适当往后天挪一下?
锦未未在高考那一段时间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生物钟在六点一刻时准时叫醒她。
整个身体在一阵暖融融的感觉里清醒过来,那久而远之的感觉令她有片刻的诡异……又是一种似曾相识,而且远比昨天看见项皓彦时更加强烈。
但她根本想不起,是谁曾给过自己这样令她的心莫名一疼的感觉了。
锦未未伸懒腰的动作惊在一半。
她身后有人,不对,准确的说----她是被别人整个像只熊仔一样抱在胸前的。
大脑有那么几秒的当机时间。
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般的尖叫声响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锦未未打小自己一个睡惯了,她的记忆里连老妈都没有在一张床上醒来的画面,而此时此刻……她竟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抱着醒来!
这种惊心动魄的画面太美,让她连半分的理智都没有了,条件反射之下拿起手边能捞到的东西就回头往那个抱着她的人身上疯狂的招呼着。
薄莳一是被她震穿耳膜的魔音给惊醒的,他的身体和大脑同时做出了保护自己的动作,翻身就滚下了床。
锦未未发泄般的力气扑了好几下空之后,她才瞪着眼睛看向像颗球一样翻下床的某人。
这一看之下,连花痴的本性都抛诸脑后,更加用尽力气尖叫起来,气得身子直抖颤颤悠悠地手指指着某个狰狞物体吼:“变态啊!”
麻麻我要回火星,地球太危险啊!
……
楼下的女佣们一个个听着楼上震天魔音偷偷捂着嘴直乐。
彼此心照不宣的想:嗯!少爷果然是少爷,一晚上就把锦小姐给吃干抹净啦!
少爷威武!
锦未未是连滚带爬的从薄家半山别墅给冲出去的。
女佣零零撒开腿都追不上她。
锦未未那样子,活生生是被猛兽追击的速度,以百米冲刺的毅力瞬间就没影儿了。
秦五正下楼,零零的对讲机正响,她接起来还没问,里面就有声音冷硬着命令她:“你去开车把她送回锦家。”
不知道是不是零零的错觉,她觉得少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古怪,好似略带着些许的……类似于某种动物的悲鸣?
但她摇头,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嗯,就是这样。
于是乎零零作为薄大少的专属女佣,出了门去车库娶了车子去追锦未未了。
秦五隔了三个小时才见到薄莳一。
他穿一身黑色正装,深紫色的衬衫配一条黑色的领带,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了……他看见薄莳一俊逸非常的脸有些暗得发青。
秦五觉得绝对是自己昨晚没睡醒,不然怎么能觉得向来冷傲孤清的少爷像被人揍了呢?
那一天薄莳一工作时心情不爽到了极点,他办公室外的秘书都察觉了